阮娴对上那目光不由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好,我明日再回,那、那你可要小心。”
颜诩点点头,神色从容,“放心吧。”说完抚了抚阮娴的脸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带着青树匆匆离去。
门口早就备好高头大马,阮娴看着颜诩和青树二人骑着马儿飞驰而去,她缓缓回到室内。
这一夜,她失眠了。
辗转反复睡过去,第二日大早,就让青儿和庄子负责人张罗好马车,一行人匆匆回城。
回到家里,已是日上三竿,问过卫管家昨夜老爷可否回府,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她心神不宁地在家里等候着,二皇子中毒乃是天大之事,如今一夜过去,也不知事情到了哪一步,是否找到了凶手。
皇帝盼了这么多年才得了第二个儿子,如珠似宝自不可说,如今宫中必定戒严。一时间无数个念头在阮娴心中涌动,她脑子里想到宫中一个又一个人,陡然想到了朱瀚允。
谁会害一个无辜的婴儿?
这必定是宫内势力斗争的结果啊,二皇子出了事谁的好处最大?樊贵妃母凭子贵,又是碍了谁的眼,以兰贵妃往日嚣张跋扈的行事风格,在宫内树敌无数,若二皇子没了,将祸水泼到大皇子身上,这分明是一箭双雕之计啊。
这般一想,阮娴整个人冷汗淋淋。
但转而一想,自己会这般想,其他人难道不会?
无论如何,此事对大皇子极其不利。大皇子如今十六岁,都成人了,二皇子不过是个不足岁的婴儿,这两者之间分明不可比,大皇子和兰贵妃吃饱了撑着才给自己找麻烦?
阮娴如今已经离开宫廷,只能在心里乱猜着,她有些担心颜诩,又突然有些思念九月,在出云宫的那段日子,大皇子朱瀚允对自己的好也在脑海里重现。心烦意乱,她索性让青儿将府里的账本取来,坐在颜诩的书房里,开始尝试研究那些账本。
古代的账本都是用文字记录,用算盘计算,阮娴翻开账本看了一会儿头都疼了,脑子里一团乱麻。
她索性重新取了纸笔,毛笔她用不惯,让青儿去厨房里取了几截黑炭,将黑炭削尖,列了个简易表格,就着账本算了起来。熟悉的阿拉伯数字跃于纸上,起初有些生涩,渐渐地熟悉了规律越来越娴熟,她花了整整一下午的时辰将府中现成商铺每月支出收入流水账册也算清了,还查缺补漏找到了几处小错误。
看了看天色,门口回廊上又挂上了灯笼。
下人们将午膳端进来,阮娴将青儿召到旁边,“老爷回来了吗?宫里有没有传什么消息出来?”
青儿摇摇头,“奴婢方才已经去问过卫管家了,宫里没有传消息出来。”
阮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食不知味地草草打发了晚膳,沐浴完后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支了烛火找了本游记小说坐在床头看。
昨日在街上淘来不少古代话本小说游记等,看着虽然有点拗口难懂,看久了之后倒也品出几分意思,渐渐地,阮娴也就渐渐进了故事里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室内一片寂静,无声无息,突然,一阵凌乱的脚步由远而近飞快到来……
“老爷回府了。”
阮娴精神一震,猛然从书本上抽回神,坐直身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