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姑娘,若是你已经恢复精力,不妨接着讲述其中的详情吧。”花杞明何许人也?他只需将目光轻轻扫过月牙的身躯,便可洞悉她内心所思所想。如此敏锐洞察力,让他能够精准把握事态发展,并适时推动事件进程。
“启禀大人,小女子实属无辜,乃是遭文家三少爷挟持之人。其真实目的在于绑架桂华县主,但因我身着与县主相仿之衣物,阴差阳错间被误抓。而那恶徒,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采花大盗!”月牙义正言辞道。
话音未落,人群中顿时传来一片哗然,众人皆倒抽一口凉气,嘈杂声如同一群蜜蜂般嗡嗡作响。
“简直荒谬至极!休得信口胡诌!你这小妮子满口假话,毫无可信度可言!以咱家公子的身份地位,要寻何等佳人没有?怎会瞧得上你这等货色!”管家气得七窍生烟,心中怒火难遏。然而,为了维护文家声誉,他不得不强压怒火,挺身而出。
突然间,管家的目光如利剑般锐利起来,他那充满威压的眼神,仿佛一把寒刃,直直地凝视着月牙,似乎要将她的内心看穿。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你与桂华县主共同谋划的阴谋?这支金簪显然不是你能拥有的物品,其制作工艺精湛无比,绝非普通工匠所能企及。那么,你何来的钱财购买它?难道是桂华县主赏赐给你的?”
面对管家那如猛虎般凶狠、令人胆寒的目光,月牙不禁浑身颤抖,如寒风中的落叶般簌簌作响,整个人都呆若木鸡,一时间竟然无法回过神来。她的嘴唇微微颤动着,却如被冰封般,怎么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这时,一旁的蓝望舒看不下去了,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和嘲讽:“管家,你是否有些过分了?且不说其他,单就你此刻的质问方式,便有违常理。在将本县主牵连其中之前,我们是否应该先确定一个关键问题——这支簪子是否属于她,以及它是否真的由金子制成。毕竟,你所说的种种,不过是毫无根据的猜测罢了。”
蓝望舒的话语中透露着丝丝寒意,仿佛刺骨的冰霜,冰冷彻骨,同时还夹杂着几分似笑非笑的讽刺意味。显然,管家的举动已经激怒了这位县主大人,如同点燃了她心中的怒火。
管家轻蔑地看了一眼蓝望舒,在他的眼中,这位县主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才登上这个位置,根本不值一提。
“天啊!”蓝望舒惊得目瞪口呆,失声尖叫着,像弹簧一样从椅子上跃起,绕着管家连转了两圈。
“县主大人,您在老朽周围转悠什么呢?”管家疑惑地问道。
“本小姐就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教育出你这样的疯狗!你无缘无故地咬我一口,难道还不允许我反击一下吗?这点小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虽然没有人能够看清蓝望舒此刻脸上的表情,但仅凭她说话的语气,就可以想象到,躲在幕篱后的那张俏丽面庞上,必定写满了无尽的委屈与哀怨。
“扑哧~”不知是人群中的哪位仁兄首先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笑声,如同雷鸣般响彻全场。紧接着,就像病毒传播一样,在场的众人纷纷哄堂大笑起来,有些人笑得前仰后合,甚至直接跌坐在地;有些人则笑得喘不过气来,还不忘抬起衣袖擦拭一下眼角笑出的泪花。
“你们这群下贱之人,傻笑个甚!”侍卫长见状顿时面露不悦之色,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腰间的刀柄,却突然发现那里空空如也,于是恼羞成怒地扯开嗓子破口大骂起来。
管家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发生的事已完全脱离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再加上旁边还有个一碰就炸毛的侍卫长,此刻对他来说,当务之急应该是赶紧打断花杞明审案。
老管家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抬起头望向太阳,只感觉阳光格外刺眼,令人头晕目眩,突然间身体一软便跌倒在地。
\≈ot;管家!\≈ot;
侍卫长眼见管家昏倒,犹如瞬间没了主心骨一般,不知所措。
蓝望舒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好笑:这侍卫长活脱脱就是一条被管家栓住的狗啊!管家在世时嚣张跋扈、胡乱叫嚣;可如今管家倒下了,立马变得畏缩不前。
她微微挑起眉毛,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随后低下头轻啜一口茶水,但似乎并不满意其味道,满脸厌恶地将茶杯倒扣在桌上。
一旁的张翠翠见状立刻心领神会,赶忙从早已备好的绿豆汤桶里又盛出一碗,并往里加了些冰块后端至蓝望舒身旁。
少女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根通体透明的琉璃管子,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绿豆汤中,轻轻搅动后,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紧接着便是一阵点头称赞。
花杞明的目光在少女身上稍作停留,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图。
想来今日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全然顾不得文家的颜面了。
毕竟在这年代,一个大家族的管家,其在世家圈子中的地位颇高,通常情况下没人会轻易与其撕破脸皮。既然蓝望舒已做好万全准备,那他自然也不会有丝毫退缩之意。
无论如何,于公于私,他都必须查清采花贼之事。
\≈ot;来人啊!快把管家送去医馆诊治。\≈ot;
随着花杞明大手一挥,身后之人立即上前扛起昏迷不醒的管家离去。而在无人察觉之处,一只毛茸茸的小团子悄悄转了两圈。
\≈ot;如何?\≈ot;
【好生怪异,此人看上去并无异样,怎会突然晕厥过去呢?】
蓝望舒紧闭双眸,但却透过面前男子的双眼将外界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原来这老头是想跟她飙演技啊?也罢,既然如此,那今日她便成人之美,倒要瞧瞧对方究竟能够撑到何时!
\≈ot;大树。\≈ot;
\≈ot;属下在!\≈ot;
\≈ot;挑选两名武艺高强之人保护好文家这位总管大人,切不可令其遭遇不测,免得有人借机往本小姐身上泼脏水。\≈ot;
\≈ot;遵命!\≈ot;
大树毕恭毕敬地拱了拱手,转身朝着身后的两人招手示意,并低声嘱咐了几句。
此时此刻,花杞明正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那位管家,随后垂下头去,暗自窃喜一笑。
而蓝望舒则将昏迷不醒的管家的一举一动看得真真切切——只见管家的拳头紧紧攥起,额头上的青筋更是不受控制地胡乱跳动着。她悠然自得地轻抿一口绿豆汤,心中不禁感叹:这般情形实在有趣至极。
她倒要瞧瞧这个管家究竟还有多少花招可耍!无论是企图佯装晕厥来扰乱审讯进程,亦或是妄图装晕借机脱身、向外传递消息也罢,任何蛛丝马迹都休想逃过她的法眼。她定会将所有线索扼杀于摇篮之中,令其一切奢望皆化为泡影!
侍卫长宛如一尊望夫石雕般,眼巴巴地凝视着渐行渐远的管家。他的手臂微微抬起,却似突然意识到此举太过难堪,遂又迅速垂下。紧接着,他踮起脚尖,拼命伸直脖颈,紧紧追随着管家离去的方向,目光始终无法挪移半分。
\≈ot;月牙姑娘,针对管家对这根发簪的疑虑,不知你作何解释?\≈ot;
事实上,当目睹那支精致华美的发簪时,月牙内心深处亦不禁泛起一丝狐疑。然而,转念一想起蓝望舒所言,她最终决定信任对方。
\≈ot;启禀大人,那的确系民女之物。此簪虽工艺精湛,但材质实则为普通铜锣所制,并无甚名贵之处。民女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终是狠心买下它罢了。\≈ot;
月牙垂首而立,语气平静,毫无波澜。花杞明见此情形频频颔首,表示认可。
\≈ot;既如此,不知月牙姑娘是否介意让我们检查一番呢?\≈ot;
\≈ot;当然无妨,只要首辅大人能为民女主持公道,一支小小的簪子又何足挂齿。\≈ot;月牙义正言辞地回答道。原本这簪子便非她所有,自然也就不会感到惋惜不舍。
花杞明迅速请来一位官方认证的炼金工匠。工匠一拿到这支簪子,便禁不住端详许久,手摸胡须,赞叹不已。他仔细观察了好久,才转过身向花杞明行礼作揖。
\≈ot;首辅大人,这支簪子确实是由铜制成无疑,但外层镀了一层金色,看上去宛如真金一般。其工艺虽称不上精湛绝美,但胜在款式别致精巧,的确符合月牙姑娘的购买力。\≈ot;
\≈ot;绝无可能!你定是在欺骗于我。\≈ot;那夫人满脸惊愕与不甘,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侍卫长心中难以接受这个答案,他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把将簪子抢夺过来,然后紧紧咬住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咬了下去。然而,直到牙齿都发酸了,他仍然未能如愿以偿地看到自己期望中的场景。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仿佛失去了支撑一般,变得有些六神无主。此时此刻,官家并不在场,他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才好。侍卫长的头脑一片混乱,实在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眼神依旧不停地扫视着周围,似乎在寻找逃脱的路径。花杞明敏锐地洞察到了对方的意图,立刻下令让手下人将文家的那群人包围起来。侍卫长用一种颇为复杂的眼神看着花杞明,其中既有恐惧,又充满了浓烈的杀意。
\≈ot;花首辅,您这是何意?\≈ot; 侍卫长强压住内心的不安,声音略微颤抖地问道。
\≈ot;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担心侍卫长您以及文家的诸位也像那位管家一样,如此一来,本官审理案件可就麻烦大了。\≈ot; 花杞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但话语间却带着些许阴阳怪气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