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季幼仪一个人坐在院中发呆出神。
“幼仪,怎么了?”
季幼仪恍惚间抬眸,似没回神,含含糊糊说道:“今日,赵婉晴带着她女儿过来了。”
赵婉晴,刘梅正家的。
“是吗,那小女孩还好吗?”刘大夫见着她神色不对,试探的问道:“你可有看出什么毛病来?”
那小女孩的病情他知道,先前去看的时候就是风邪未清,故此反反复复的咳嗽,加上孩子体弱,食欲不振,所以更是虚弱。
“我没治。”季幼仪爽快的说道。
刘大夫一愣,虽失望,但也理解。他轻叹一声,不忍责备,“哎,我明白的,那我现在去她家看看吧。”
“不用去了,孩子死了。”
“什么!”
听着季幼仪的话,他着实生气了,“幼仪,稚子无辜,你不该啊!”
他明白季幼仪不是狠心的人,所以此刻才会如此低沉,因为私心放弃了一个无辜婴孩的性命,这的确有违医德。
季幼仪低下头,没有反驳,只是缓缓说道:“那孩子来之前已经死了,大约有一个时辰了吧。这么大热天,即使用厚被子裹着身体都冰凉僵硬了。
小小孩子的,安睡在母亲的怀中,没有痛苦之色,脸色铁青,师傅,她死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刘大夫听着事情感觉跟她没多大关系,这大夫救人也不是神仙,不能起死回生。所以这件事情跟幼仪是没多大关系的,不是她没救,而是她没法子救。
“幼仪啊,这事情不是你的错,我看他们那家子,估计是胡乱投医,所以才出了岔子,你别多想了。”刘大夫见她有些恍惚,安慰道:“咱们治病救人,只要无愧于心,就是好的,其他的咱们也不不是神仙,做不了主的。”
“师傅所言也是我所想,可若是我问心有愧呢?”
季幼仪重重的说道,她不是特意钻牛角尖,只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当时,她是真觉得自己没错。
可安静下来,细细想想,她与要害安安的人都差不多,面对一个无辜的孩子,心思何其冷漠歹毒。
她痛苦的说道:“我当时犹豫是人之常情,的确不是错,错的是我尽然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错了。若那孩子不是早就死了,而是在我犹豫之时断气的,我该如何?”
刘大夫大概能明白她心中的感受,“幼仪,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假设,你守住了自己的底线,你给孩子看诊了。孩子命该如此,不是你的错。”
这事情,旁人劝的再多也无用,只有大夫自己看穿。
“对了,安安跟元哥儿呢?怎么没看到人?”刘大夫环顾四周,没看到两个臭小子还有些奇怪。
季幼仪深叹口气,收回心思。“安安今日下午看到了宋濂,情绪很不好,我打昏了他,后来又给他喂了些汤水,如今正昏睡着,元哥儿陪着他。”
说到安安的情绪,刘大夫也是心有担忧,“幼仪,安安的情况,你心里有数吗?”
季幼仪点点头,她学过现代医学,了解的比所有人都清楚。受伤后的心理创伤,需要大量的时间跟精力去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