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后,一勾弯月挂在天际,仔细看的话,能看到围绕在它周围的云层,是淡淡的白,浅浅的灰。
林晚照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看着明显的颌骨,微微失神。
再过五天,就要开庭了。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变数可言了,案发现场以及周围,她去过很多次,那个监控视频,她也看过很多次,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沈斜。
而沈斜自己也承认了。
不顾奶奶的存在,不顾她的存在,毫不拖泥带水地承认了。
虽然,她一直觉得这件事太过于蹊跷,说不出得诡异,但现在,她能做的就只有乖乖听话,只要不是死刑,那一切都还有救。
不做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是她能做的最明智的选择。
但以后嘛,那就说不定了
洗完澡后,林晚照裹着浴巾,若有所思地走到窗帘后面,悄悄掀起一个角,果不其然又看到了楼下的那辆黑色轿车。
她放下勾着窗帘的手,揉着湿发坐到书桌前,吹风机嗡嗡地响了起来。
有人在跟踪她,为什么要跟踪她?是因为自己频繁出现在案发现场吗?跟踪她的人又是谁?会是造成阿斜杀人这件事的阴谋推手吗?会是高警官派来监视她的人吗?
在一片嗡嗡声里,林晚照的眉头紧皱,发梢上的水滴到面前的白纸上,晕染开了刚落下的黑色笔记。
虽然想不通为什么,但这并不是一件坏事情。
这种种离奇正恰好证明一件事——有人在担心阴谋败露,而这让她安心。因为只要用心,世上再完美的阴谋也会被揭露,比起这个,她真正怕的是,没有阴谋。
面前的纸上写下阴谋两个字,然后一道黑色笔迹横贯上去,划掉了这两个字。于此同时,林晚照拿起了摆在桌子上的吹风机,嘴角随即绚开一个淡淡的微笑。
凌晨五点多,正是天色最黑暗的时刻。在四下寂静中,突然响起了一道尖锐的爆竹声,林晚照被惊醒,冷汗潸潸。
不知为何,她心头慌得要命。再竖着耳朵仔细去听时,却什么也听不到了。
恐惧在心头蔓延,她却不敢开灯,只能顺着记忆摸下床,光着脚走到窗边,悄悄地拉起了一条缝隙。
借着微弱的太阳能路灯,她看到,原本停靠在树荫底下的黑色轿车不见了。
心头突然猛跳起来,彷佛使足了劲要从这黑暗里跳出去一样。
砰!砰!砰!
又是好几声烟花炸裂的声音,但黑暗的天空中并未出现夺目的光亮。她不再小心翼翼,拉开了大半个窗帘,探出身子去看外面的世界。
黑暗,阴冷,太阳能路灯因为没有充足的能量,在后半夜里散发着微乎其微的光。
她目之所及处,都是如此。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看不清,但她总觉得这座隐蔽在黑暗里的山城某处,正发生着野兽厮杀般的激斗。
又是几声砰砰砰。
这次,她听得清楚,这根本不是什么爆竹声,而是——枪声!
在她瞳孔地震间,对面的几栋居民楼里,已经亮起了灯,紧接着是人影晃动。
一盏,两盏,三四盏直到全部的灯都亮了起来,议论声隔着混泥土墙壁,交杂在一起,黎明前的寂静彻底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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