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待中的日子,过得总是这样漫长。
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月,林晚照正常地上学,下学。面色平静的,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可那宽松衣服下的消瘦,却是骗不了自己。
周六晚自习,班主任抱着一沓试卷,兴致冲冲地迈进高三十班的教室前门。
“同学们,开心吗,激动吗?你们即将迎来一个月一次的休息!”他把试卷放在讲台上,胳膊肘随意地撑在上面,脸上的春风依旧未歇。
底下黑压压的一片头中,有一半抬起了头,敷衍地笑了笑。其中有几个平日里活泼的学生,扯着嗓子应老师的话:
“青哥,一个月就放这么一天假,这一天我们还要做十来张卷子,我们学生也是人啊,不是做题机器,真得球球了”
许青笑着拿手掌拍了拍讲台台面:“能有什么办法?你们马上要高考了,高考是什么?那是“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啊!“许青的话还没讲完,底下的学生便齐声接过了话头,连刚刚那未抬起头的一半学生,此刻也是昂着头看讲台上的人。
话被人抢走,身为班主任的许青也不气恼,只是负着手从讲台上下来:
“哎,着你们都知道啊,那还抱怨什么,现在是十二月初,满打满算也只有七个月了,二百多天日子,熬一熬就过去了。你们得加油啊,不加油怎么从几十万考生里通过独木桥啊。上了大学,你们就能开心地,自由地,爱咋玩就咋玩了,想当年“
班主任继续絮絮叨叨地讲,底下的同学因为这片刻的轻松,也不再埋头在书海里,各自撑着脸听老班讲故事。
林晚照也难得地不看书了,环顾四周,看到了一张又一张充满生机与可能的小脸。
这一张张小脸上,洋溢着的微笑,叫作憧憬,对未来的憧憬。
未来啊,曾经那么期盼的未来
林晚照的思绪飘来飘去,最终又飘回了那个沉重的现实上——她的阿斜,可能真得会背上杀人的罪名。而她什么都做不了。
笔下的试卷被戳透,而她浑然不知。直到身边的关玥碰了碰她的胳膊肘,附身过来小声问:
“林晚照,你怎么了?都好长一段时间了,你变得不爱说话,不爱走动,只知道看书学习。高考没有青哥说得这么可怕的,以你的成绩,就算现在躺睡到高考当天,也能随随便便考个重本的。”
林晚照看向关玥,那是一张充满关切与天真的脸。她微微松动僵硬的握笔手指,即将要吐出来的【没什么事情】,像是被卡在喉咙里了,怎么也说不出来。
一个月前的那件事被定义为纷争杀人。
一个游手好闲的混混错手杀死无依无靠的乞丐,这样的事情在治安混乱的康城不算少见,最多也就刚出事的那几天,靠近事发地点的居民会关好门窗,早早休息,大街小巷里的议论最多也持续不过十天。
人们指点别人生活的热情逐渐地被日子抹平,到了现在,没有谁会在纠结哪一方有错,甚至连几句斥责也不愿在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更别提那个本来就没几个人知道的名字了。即使在人们热情最高昂的时候,这个名字也往往被混混,不良少年,杀人凶手所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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