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看的一头雾水,似乎这整整一小包袱都是这些东西。他也看不下去了,赶紧收拾一下,背上弓囊,寻找朱千户汇合。
回到家孙二娘得知郑直的衣服破了,赶忙让书香找来针线缝补。郑直则在李茉莉服侍下继续研究那一包东西。有了蜡烛,郑直看的更清楚了,没一会就搞懂了这一包是啥东西。史臻享这方面瘾很大,却不想,他还准备了这么多助兴的东西,而且都是给不行的人准备的。有心要扔了,却瞅了眼身旁的李茉莉,人都有老的那一日啊。顿时改了主意,还是留待七老八十时再拿出来吧。
“爷,那个方大家今个找奴,委委屈屈的讲,她不搬出去了。”斜对面的孙二娘很快缝好衣服,一边收拾一边道。
“她不晓得俺们后日启程?”郑直上次就想问。
“就算不来讲,谁又会记得?何必带自取其辱。”书香伸手拿过孙二娘手里的东西,抱着道袍走了出去。
“让徐正旦教训了。”李茉莉头一次插话,显得十分突兀。讲完就跟受到了惊吓的兔子一般,握住了郑直的手。
郑直笑着将瞅着李茉莉似笑非笑的孙二娘揽进怀里“俺让人在府城盘下了一处院子,地方不大,可也有花园,带个后罩房。再也不用像这一般忍气吞声了。”
“这里很好啊。”孙二娘很知足的靠在郑直肩膀上,不再理会李茉莉“哪怕再大的院子,没有爷,奴也不觉得好。”
郑直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在母夜叉眼皮底下偷香窃玉。
十月十一,一大早郑直跟随众人送郑宽夫妇启程前往沈家回门后,就直接来到了九衢货栈收尾。没办法,明日就要走了,王家的事原本就不在他的计划之中,是对方非要闯进来的。
一声娇呼之后,王娘子如同中了符咒般一动不动。郑直翻身躺在一旁,拿出烟杆点上。
“达达明日真的要回乡?”良久之后,王娘子趴到了郑直胸口“能不走吗?”
郑直笑了笑“娘子舍不得俺,不如和老王一起回去。”
“他?”王娘子不屑的冷哼一声“整日间在床上除了叫唤,还能做啥?况且奴的大姐刚嫁进国公府,如今病了,奴也舍不得啊。”
“叔父成亲,俺无论如何都要回去的。”郑直轻抚王娘子“左右年后就得回来。”他计划跟着郑宽回乡之后,短暂停留,去隆兴观看看师父后就启程前往湖广,争取年前赶回来真定,年后跟着郑宽再回来。
王娘子自然懂得这些“奴怕。”他们一对奸夫淫妇,从头到尾不过两日,哪有多么长情。归根到底,王娘子不过是被中风的王增吓到了,慌了。
“这样。”郑直哄道“俺派人在货栈帮衬着娘子。”原本郑直只是读书中毒,此刻突发奇想,那位国公嫡孙娘子撑不过几个月的。一旦如此,王家就是恶心定国公家的一枚棋子。他不是吃亏忍气吞声的性子,徐光祚要抢他的银子,那么他们兄弟都别想好。国公嫡孙媳妇的魅力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挡的。
“达达是要人看着奴?”王娘子也不傻,反而太聪明。
“是啊。”郑直将王娘子抱紧“俺还没吃够,咋能让别人尝鲜?”
王娘子羞得面红耳赤,却顺从的任凭郑直摆布。王增不顶用,定国公家靠不住,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如何?
正屋里又传来了王增含混不清的嘶吼声,可是院子里除了王娘子的近身丫头,婆子守着外,其余人早就被赶了出去。
郑直从九衢货栈出来,又厚着脸皮前往交趾胡同,于情于理,他离京都该向沈大娘子辞行。
“解元……”沈栓子去而复返,对等在门房的郑直道“后院讲俺家娘子近日来身子不舒服,实在不便会客。”
郑直不以为意,他预料到了,沈大娘子如此也无可厚非,毕竟亲疏有别“俺明日就回乡了,有啥事可以告诉东门号的李掌柜。”拿出准备好的地址交给对方。
“解元还回京不?”沈栓子赶忙问。
“自然是要回来的。”郑直笑着拱拱手“不过估计要年后了。”
“那就好,那就好……”沈栓子欲言又止。看郑直不明所以,尴尬道“俺家来了些远客,忒的絮叨。”
“俺会尽快回来。”郑直晓得沈栓子讲的是沈溥一家,含糊的回了一句后,告辞。他真正关心的是沈家姐弟的周全,至于沈溥?他也是沈家人,只要不过分,郑直才不会管。
郑直走到胡同口,这才发现自己那处院子竟然开了门。好奇的走过去,正在洒扫的门子是个老叟,看到郑直一愣,迟疑片刻凑过来问“公子有事?”
“俺兄长在家吗?”郑直一直以为郑虤并不住在这里而是五岳观。
“公子可是郑道人的兄弟?”老叟赶紧辩解“俺家主人租下令兄的院子了,时才俺看公子和那郑道人长的颇为相像,差点认错了。”
郑直点点头“是俺冒昧了。”转身走到路对面,直接上车。马车启动,郑直有些无聊的看向交趾胡同。此刻一位中年人从自家那处院子走出,对方同样戴儒巾,一身青色的圆领袍。不过这人身材并不高大,应该是南方人,按理讲就算入监应该是去南监,当然也有可能是哪家的荫监也不一定。
刚刚回到家,朱百户就凑了过来“庞文宣回来了。”
“让他过来。”郑直直接走进书房。
不多一会,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走了进来行礼“东家,俺回来了。”
“咋样?”郑直揣着一个暖炉直接开口询问,一旁的朱千户则开始给旁边的火炉添加石炭。
“人送到了霸州,俺给了表弟一百两银子,高兴的他快不晓得姓啥了。”庞文宣笑着回了一句“没准明年就能生个胖小子。”
“如此就好。”郑直拿出一锭二十两金花银扔了过去“今个无事,回去好生歇歇。俺不在这段日子,你帮着小旗在东门号多照应些。”
庞文宣接过银锭,笑着应了一声,转身退了出去。沿途与刘六、刘七,朱百户,朱总旗,朱小旗等人打了招呼,找到了姐夫齐彦名。
“东家赏给你的,你就收着呗。”齐彦名看都不看面前的银锭,继续用上好的羊皮擦拭手中的长刀“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存些银子准备娶媳妇了。”
“哦。”庞文宣也不矫情,直接把银子放进褡裢里“姐夫,你瞅着东家是做啥买卖的?”
齐彦名手一顿,看向庞文宣,对方立刻心虚的辩解道“俺就好奇,一出手就二十、一百的……”
“有些银子,人家能挣,你挣不得。”齐彦名闯荡天下见多识广“不该打听的就不要乱问,命长。”郑家胡同那夜,虽然名义上是他们二人和刘六刘七一起动的手。可实际上,他和庞文宣只是在外边敲锣,呐喊。原本以为是借着史臻享的名头做买卖,可事后才晓得,被算计的竟然真的是史臻享。虽然最后被这厮跑了,可没多久,就又被姓郑的一个都佥杀了。东家也姓郑啊,谁晓得这史臻享究竟是死在了郑家胡同,还是海运仓呢?
“俺就信姐夫,姐夫还能卖了俺?”庞文宣憨憨一笑。
齐彦名无可奈何“滚滚滚,东家让你回去,你就回去,这银子切莫乱动。”
“晓得了。”庞文宣笑着起身走了。出了禄米仓,却并没有去他们在附近的院子,而是奢侈的租了一头驴,出了城。七绕八绕之后,来到了城外一座名叫“明因寺”的地方。这里的十方僧是他幼时好友,只是这次他并不是来找对方的。从后门进寺之后,他就直奔旁边的院子,直到走进禅房,看到了被束缚在床上的美人,这才松了一口。
郑直让他把这个女人送到外地,随便找个什么憨厚人家嫁了,还给陪嫁了一百两,庞文宣当时就动心了。奈何却没有胆子自告奋勇,只好暗度陈仓。反正明日郑直带着朱千户等人就回乡了,朱小旗并不晓得这事,过几日他在城内寻一处地方,和这美人做一对长久夫妻。至于对方愿不愿意,庞文宣不在乎,反正他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