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见幽人独往来,
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
有恨无人省。
拣尽寒枝不肯栖,
寂寞沙洲冷。
“外面是谁?”朗轩低声问道。
“朗公子,是我!”新月轻轻的推门走了进来。
月光下,她穿着一件淡绿色的长裙,头上梳着两根乌黑的辫子。月影萌动中,只见新月的肤色雪一样的莹白娇嫩,她的眼睛很大很亮,眼神如秋水般清澈纯净。朗轩看着新月,不仅想起了少女时代的清荷。
清荷,她现在到底怎样?拿不到雪莲,她的性命还能维持多久呢?但愿天佑良人,清荷能活下去,好好的等着和他重逢。
一想起清荷,朗轩的心就狠狠的痛了起来。他只恨自己不能插上双翅,去那天山顶上采来雪莲,然后再飞到清荷身边,亲自为她端茶奉药,慢慢的陪她一直到老。
可是,自己此刻身陷谷底,还不知道怎样能上得那山崖去。况且,他的右腿也已摔断,樱花师父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等他能自己走路时,却不知道清荷那边该是怎样的情景?
“朗公子,我是听到了你的箫声,知道你睡不着,特意过来看看你的。”新月不加掩饰的说道。她自幼就独自和师父生活在这谷底,和外界基本断绝一切来往。自然也是很少知道世间的人情世故,说话做事总是异常的直率天真。
朗轩看看新月,歉意的说道:“对不起了,姑娘,我的箫声必是惊扰了你。害你不能入睡,都是朗某的过错了!”
新月撅起小嘴道:“别总姑娘姑娘的叫人家吗,人家是有名字的!”
朗轩微笑到:“那好,以后我就叫你新月。”
新月娇媚一笑,脸色微红道:“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叫我月儿的。我小的时候,哥哥就经常这么叫我呢。”
朗轩的生性原本是继承了其父广乐皇帝的几分轻薄,只是后来他一心一意的向着清荷,才渐渐改了那不规不矩的坏毛病。
现在他看见新月这么乖巧可人,心里把她当成小妹妹一般,有意的想要逗逗她。
“新月,灵芝师父都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你现在跑到我这里来,不怕被师父骂吗?”
经朗轩这么一说,新月登时就羞红了脸。讪讪的笑了一下,就欲转身离去。
朗轩轻笑道:“月儿,你来都来了。不管呆的时间是长是短,都要被骂的。又何必急着回去?”
新月听朗轩这么一说,甚为气恼。娇俏的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好在室内没有点灯,朦胧的月光下,朗轩并没有注意到她脸色的变化。
“月儿,我不和你闹了。替我倒杯茶吧,我口渴的很呢!”
“那,你现在是有求于我了,对不?”新月微微弯腰,贴着朗轩的脸问道。
朗轩见她腰肢袅娜,上身微颤,心中不禁一动。可是随即,他又暗暗的骂自己。他早已和清荷海誓山盟,彼此执手偕老。虽然自古以来的帝王,哪个都是三宫六院的,可是他朗轩偏偏就要做那最痴情最专情的君主。
想到此,他暗暗的修心敛气,神情也自冷漠下来。
新月并不知道朗轩的满腹心事,她只是乍见朗轩生的如此俊美潇洒,心里就觉得暗暗喜欢。加之朗轩谈吐从容,隐隐的颇有王者风范。新月本是出生在帝王之家,一见朗轩就知道他不是俗人。
新月见朗轩不再言语,自己也觉得甚是无趣,倒了一杯热茶后,讪讪的端了过来。却不想被地上朗轩的木屐给绊了一下,她站立不稳,险些摔倒在地。手中的茶杯却直奔朗轩的胸口飞去。朗轩猝不及防,被一杯热茶浇了个正着。不禁大声喊道:“你想要害死我啊!”
新月吓得小脸煞白,她刚站稳身,就朝朗轩直奔过去。可怜朗轩的前胸,已被烫出了几个大大的水泡,正痛得在那里倒吸着凉气。
“你这丫头,好狠的心肠。不想侍候我就明说吗,干嘛拿热茶泼我啊?”朗轩明知新月不是故意的,有意要让她着急。
新月果然急得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转。
她可怜兮兮的说道:“对不起吗,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哦!人家好心给你倒茶,谁让你的木屐那么大,还不好好的放在床下,倒是堂堂正正的摆在地上害人!”
朗轩哈哈大笑到:“你这丫头,果然是不讲道理。刚刚分明是你把我抱回来的,鞋子也是你给我脱下去的,现在反倒来怪我!”
新月细细想来,果然如他所说。也不再和他争辩,而是伸出纤纤玉手,解开了朗轩的衣衫。
“喂,小丫头,你要干什么啊?我可是有家室儿女的人,你可不能这样非礼于我!”朗轩边说边夸张的系上了衣襟。
新月跺脚道:“你这死人!人家是要给你治疗烫伤吗!你要是再这么胡闹,我可是真的不理你了!”
“别!我的胸口真的是被烫得好痛呢。你快帮我看看吧!”朗轩眼巴巴的看着新月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