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忽听场边传来一声轻斥,一柄明晃晃的长剑,快速无比的朝梁寒掷去。
梁寒耳垂轻动,听得那破空之声,察觉到那柄剑上附着的力道倒也没有多强,心意稍平,待得那剑到得自己身前三尺之处,伸出指尖,轻轻一弹。
“当”的一声,弹在了那剑的剑脊之上,众人只见那剑的剑身倏弯,被梁寒弹的向后跌去,还未及反应,便见一道白影,向场边纵去,接过被梁寒弹起的长剑,娇斥一声,便即一剑朝梁寒刺去。
梁寒朝旁侧轻轻一避,正欲出掌,又听黄药师道:“芙儿,还不退下,若非这位梁兄弟手下容情,你还有命在么?”
说着走上前去,一把夺过那身影手中长剑,郭芙手持长剑,还未作何反应,便被黄药师一把夺过,而后又径直还给了她。
郭芙见外功这手绝技如此厉害,又想起刚才以外功如此之能,仍旧奈何不得这小子,还在这小子手下败北,一时忍不住,便即出手,一招出手,心中更不做其他念想,只想给外公出一口气,倒也没想过便连外公黄药师也不是这小子的敌手,更可况自己了。
待得黄药师夺过她手中长剑,她这才反应过来,不禁心中又是气愤,又是着急。
黄蓉躲在暗处,眼见自己女儿出手,不禁在心中暗骂,自己聪明一世,怎么生出如此草包的女儿来呢?难道你看不出,连你外公,如此神功,尚且不是这小子的对手,更何况是你呢?
梁寒见得从那围观之处飞来一柄长剑,心中思索片刻,便即想出破解这一剑的招数来,只是心想此时身处郭府,从这些人一个个衣饰瞧来,似乎便是郭靖的女儿女婿徒弟之流,他既已败北黄药师,而且昨晚也与郭靖比斗了,此时便想一心一意的帮助郭靖,共同镇守襄阳,同时见见杨过,对于其他的事儿,倒也没有多想。
眼见那柄飞剑撞来,便即轻轻一弹,虽然不如黄药师弹指神通那般厉害,能够破掉他的小梁飞刀,到梁寒之前经常使用这招,倒也将郭芙的长剑没有弹断,倒掠回去了。
谁成想那郭芙不知是那根筋不对了,竟不罢休,还要与自己出手,自己正欲一招之间,便即封住她的经脉,但听得黄药师开口,他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眼见黄药师开口,郭芙也知自己万万不是这小子的对手,只得收手。
正想开口,忽听角落里传来“哈”的一声笑,这笑声清清脆脆,宛如黄鹂鸣唱,梁寒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假山之后,不知何时慢慢走来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女子,明眸皓齿,极为可爱。
黄药师瞧见那女子,微微出身。
黄蓉见那女子也来了,叹了口气,从屋脊上跃下,从另一处院落来到场中,走到黄药师身前,盈盈行礼道:“爹爹!”然后转身,对着那假山之畔的女子叫道:“还不快来跟外公行礼!”
黄药师听了这话,霎时间回过身来,说道:“襄儿,你是襄儿,你长得可真像你外婆哦!”
那少女正是郭襄,她生性顽皮,那日跟姐姐送了英雄帖回来之后,便即常常想起杨过,今日里与自己平素里交好的鲁有脚又被那霍都害死,心中正觉不畅,正在屋中喝酒,陡然间听到外间有打斗之声,心想爹爹郭靖武功天下无敌,谁人赶来府上造次,难道是那神功盖世的神雕大侠,想到神雕大侠,心中便觉一阵慌乱,收拾了下妆容,便即匆匆出门。
循着声音,来到此间,瞧见场中一个青衫老者正与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比斗,两人武功通玄,她虽然聪明无比,但一时之间,倒也瞧不出两人武功里的套路,只是觉得这两人武功之高,只怕比之爹爹以及神雕大侠也是不遑多让。
待得呆了一阵,正想离去,姐姐姐夫等人又已赶到,她不愿与他们相见,便即瞧瞧隐藏在假山之后。
既至后来,听得姐姐与姐夫谈论,才知那青衫老者便是自己的外公东邪黄药师,她心中倒也没对那老者起了什么亲情心思,却反而忍不住对那少年高看了几眼,心想这少年也不过是比自己大了几岁,武功之高,竟至于斯,便是那个让自己始终念念不忘的神雕大侠,在他这个年纪,怕是也没有如此身手吧?
郭襄心中正自出神细想,猛见姐姐脸色越来越差,忽然拔出腰间长剑,狠狠朝场中那少年掷去。
她心中一惊,心想姐姐怎么出手偷袭,正欲发声,为那少年提醒,却见少年轻轻转身,指尖轻弹,便将姐姐的长剑弹飞,姿势之潇洒、威力之强盛,竟是丝毫不在自己外功的弹指神通之下,心中不禁一荡。
待见姐姐仍不死心,竟又悍然出手,跳下场中,与那少年寻衅,郭襄更是忍不住在心中暗想,那人明明已经手下留情了,姐姐怎地如此不知好歹,从刚才那人与外公交手的情形来看,那人功力之精纯,世所罕见,便算是爹爹,也不敢轻言胜之,而且刚才那人明明可以弹指间便震碎你的长剑,却没有如此,明显是手下留情了,怎地如此没有眼力。
她与姐姐平素里本就不怎么交好,爹爹妈妈因为生育自己之时,颇费磨难,而且自己又是小女儿,对自己倒也没有姐姐那般溺爱,而这姐姐生性善嫉,嫁了人之后虽然有所收敛,但也仍旧是我行我素,不将别人放在眼中,而姐夫耶律齐平素里忙于爹爹交派的任务,对于姐姐也是极为容忍,姐姐郭芙的脾气更是大了,此时见到她如此,不禁为她暗暗担心。
眼见外功伸手夺过姐姐手中的长剑,暗叹一声,心中却也为姐姐暗暗欢喜,知道姐姐暂时无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