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臂很有力量,她拥有着世界上最美好的笑容,她能摘到最甘甜的果子,她也能带自己去到最遥远的地方。
可是现在站在陈杪春面前的这个女人,她露出的手臂上都布满了恐怖的红痕。
“在这里你们不会有危险。”
留下了这句话,女人转身坐在了中间的软榻上。
而外面空旷的地方除了一座沉默的雕像,就只剩下了两个女孩和刚刚死去的那个女人。
陈杪春在思考着她们的处境,并对小安姐姐的身份抱有一定的怀疑。
如果她还活着,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回去找小安?
而且她是如此轻易地就剥夺了一个生命,这样畸形反常态的人性表现,实在是叫人难以接受。
“祭司大人,不好了,那个声音又回来了!”
来人操着一口更加怪异的口音,跑到了小安的姐姐面前。
这份紧急通报让祭司也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她拉起陈杪春,快步往外走。
“这次的声音更清楚了,后山正在集结所有术师,听说那些鬼修也会来……”
陈杪春能看到说话的短发姑娘后颈汗涔涔的,祭司也加快了脚步,让陈杪春一个人落在了后头。
一种很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终于等陈杪春她们来到了后山,入眼就是黑压压的一片,他们穿着非常相似的黑袍,身体裸露出来的部位画着不同的图腾,但无一例外的是,所有人的眉心此时都展现出了一个红色的图腾,这是这群人共同的烙印。
“穿上。”
小安的姐姐给陈杪春扔过来一身白袍,混杂在属于祭司这一边的人之间,让她不至于在这里格格不入。
然后用陈杪春听不懂的古老语言和几个老者交谈了些什么,最后跪在山前的一块怪石上,用锋利的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鲜血顺着胳膊不停地流。
慢慢渗透进怪石的缝隙里,形成了奇妙的纹路。
四下无声,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最神圣的祷告。
陈杪春站在队伍末尾,不知为何,感觉自己越来越烦躁。
好吵。
真的好吵。
风有节律地吹拂着野草,鲜血滴落的声音清脆美妙,明明这里静谧到可怕,但却有某种异样的东西不断地鼓动着叫嚣。
陈杪春颇感不适,她闭上眼睛,头脑里却清晰地展现出了赫人的一幕:
猩红的山熊熊燃烧,赤诚的红慢慢开始裹挟每一个人。
罪恶的灵魂遍地,一张血红的嘴慢慢接近,即将要将这些诡物吞吃入腹。
“嗷嗷嗷嗷嗷嗷嗷——”
是锐度已经最大化的尖叫。
世界被染红,生灵涂炭的瞬间被定格。
死亡不断逼近……
“啊!”
陈杪春抬起头,突然惊醒,眼前的景象依旧平静,而小安的姐姐也已经从怪石上下来,被一个背着大刀的男人仔细地包扎好伤口。
“这是警告。”
男人的嘴唇发白,脸色也很是难看。
“时间越来越近了,我可以相信你吗?”
小安姐姐的表情很是淡漠,从男人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用牙齿咬住绷带,非常用力地扎紧,仿佛这个巨大的伤口不属于她。
“你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男人深沉地叹了一口气,内心十分沉痛,然后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拥吻了自己面前的那个女人。
小安的姐姐也轻柔地回吻,男人的脑袋挡住了陈杪春的视线,她现在看不出来小安姐姐脸上的表情。
陈杪春感到自己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热。
虽然爱情电影她也看过不少,但这样现实距离不足十米的近距离观察她也是第一次。
虽说没吃过猪肉也得见过猪跑,但在爱情面前便没有了对错。
此时的紧紧相拥便是最深切的呼喊,她们的内心并不平静。
“我们会经久不衰。”
两唇相分,一红一白两个嘴唇默默地喃喃道。
……
“什么?他是鬼修!”
陈杪春向红河诉说她打听来的消息,看着红河震惊的表情,也有些不理解这个词语的含义。
“她们是这样说的,但这是什么意思?”
红河有些不敢置信地走来走去,眉头紧锁,有些捉急地乱啃自己的指甲。
“鬼修,鬼修,好一个鬼修。”
“最厉害也最恶毒的方式,我不敢想象这是真实存在的。人妖本就殊途,路子却越走越离谱,你知道鬼修的代价是什么吗?这需要献祭自己的灵魂,他迟早会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