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读罪名。”
恍惚间,陈杪春似乎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朝野子第三代长潇,违背圣徒的意志,犯下了叛逃的大罪。”
说话的是一个拿着剑的男人,他的脸色铁青,身材异常高大,他穿着非常原始的服装站在一个枯死的半截老树上。
在他的面前,是一个浑身都涂上了红色颜料的女人,只留下两只异色的眼珠紧张地转动着。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没有罪,这样是错误的,这个世界是错误的。”
女人呐喊,她笑着,但她的嘴里却流出了鲜艳的血。
这时一群穿着白袍的人缓缓进来,帐篷的帘子掀开,外面的站台上也站满了这样穿着白袍的人。
他们非常虔诚的跪在地上,身体前倾,而在他们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雕像。
红河要比陈杪春醒得早,但当她醒来时,她和陈杪春已经是被绑得结结实实,扔到了帐篷的角落。
这里似乎在进行着一种奇怪的审判仪式,在这个女人之前已经有两个人接受了审判。
他们的尸体就在帐篷的后面,还没有凉透。
“如大家所言,我代表妖红的使者剥夺他们作为我们族人的权利,这种做法实在是为人所不齿,不负责任又不道德,违叛了我们的意志,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他们的存在。”
站在高台上的那个人只是稍稍挥了挥手,人群中一阵惊呼传来,手起刀落,跪在地上的这个女人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它扩展了我们的存在,延续了真实世界的背景和前景,我们将永远追随它。”
祭司的话音落下,那些穿着白袍的人便开始了复杂而深奥的虔诚的吟唱。
陈杪春没有彻底清醒,但她能看到不远处的女人的鲜血在慢慢向她流过来。
“别害怕。”
红河的话非常柔弱地传过来,陈杪春艰难地寻找,发现除了自己贴身放着的乾枯,红河送给她的那把小刀已经不见了。
这时候红河戳了戳她的手背,一个冰凉的物体贴近了她的掌心。
陈杪春仔细地感受,发现这是一个非常小巧的刀片。
“腰带上的,你快点儿,等一会儿他们结束咱就跑。”
那些白袍人围绕着巨大的雕像慢慢走动,陈杪春顾及不上,只能全身心地集中到手上的刀片上。
她细致地沿着绳子的纹路反复研磨,用了没一会儿,这条麻绳就被她切断。
众人的吟唱结束,不知为何那个巨大的雕像突然散发出异样的光彩。
一时间天旋地转。
陈杪春几乎要握不住红河的手,她们紧紧地牵着。
跌宕的过程中,陈杪春也终于看清楚了那个雕像的模样。
这大抵是一个非常奇特的生物,他长着两只大耳朵,拥有九条尾巴,背后还有一排美丽又尖锐的针刺。
他的鼻子通红,和通身鲜白的毛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杪春不禁有些呆住,忽然她好像看到这一个雕塑撇了撇嘴,露出他尖利的爪牙,狰狞地笑了。
一团非常浓烈的红色,逐渐蔓延开来,陈杪春一开始觉得自己是眼花,再次睁眼,除了那个雕像的方位变换了一下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
“东方第三宿,将要有大事发生。”
这位祭司显然是威望极高,她高大的身材掩盖在繁琐的白袍之下,陈杪春看不清楚她的脸。
直到结束,一行人渐渐向外退去,红河示意陈杪春,她们靠着墙角慢慢地移动。
但是陈杪春在那一刻又看到了蔓延开来的红。
她制止住红河,停下行动,努力地去感受。
仅仅是看见是不够的,她需要的是在瞬息万变的光点下所看见的某一片刻。
“你能看到。”
声音自背后传来,吓得陈杪春和红河都一激灵。
所有的人都退出了棚帐,只剩下这一个穿着白袍的大祭司。
她缓缓地向她们走来,红河和陈杪春都捏紧了自己手上的刀片。
“真高兴能见到你。”
祭司慢慢拉下她的帽檐,首先露出的是一头火红色的长发,她的身材很高大,但白色的袍子下竟然是一张女人年轻的脸。
她在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陈杪春总是感觉这个女人有些熟悉。
但她不敢大意,女人慢慢靠近她,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恶意。
只见她从宽大的袍子下伸出手,让陈杪春看到了她的手腕,上面系的是和她手腕上一样的麻绳。
“你是小安的姐姐?”
陈杪春惊呼,看到了那张和小安十分相似的脸,只是一头妖异的红发衬得她十分的美丽而危险。
大祭司缓缓靠近,这一次她蹲在距离陈杪春很近的地方,低下了她高贵的头颅,正对着陈杪春。
“这是衹的指引。”
陈杪春回想起小安对自己姐姐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