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在他们手里的是最高品级的佣兵执证,稀有无比,不可流通,但对于本领巨大的拍卖行来说不算难事。
“你去揭。”
佣兵行现在只剩下那个男人看店,红榜依旧张贴在本来最显眼的位置。
男人看见陈杪春来了,并没有惊讶,还贴心地递给她一把椅子去揭高处张的榜。
然后陈杪春一行人就被领进了后面的屋子。
店面和后屋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外面的装饰有多朴素里面的装饰就有多华贵。
巨大的厅堂设计成阶梯的样子,每上一层都能看见不同类型的高额赏金的回执,里面的内容更是令人发指,除了基本的时间,地点,还有特殊标注的死亡证明,伤亡人数。
入目的五光十色皆是用鲜血换来的,每踏出一步,都能见证数个或振奋或绝望的记载。
陈杪春一行人进入了一个私密性极强的房间,除了中间趴在棺材上的姑娘依旧睡眼惺忪,佣兵行的其他人却是正襟危坐,严阵以待。
“尊贵的大人,可否让我们问您几个问题?”
陈杪春坐在主位上,虽然佣兵行的人略带诧异,但还是谨慎地证实事情的可行性。
陈杪春点头,一旁的侍者直接送来了一份空白的协议。
“首先,我需要您明白红血任务的重要性。它特殊,危险,不被公开,确又带来了极大的麻烦。我们无法保证接取人的安全,也无法预知您将来可能遇到的问题。”
陈杪春手里的红榜也就是他们口里的“红血”,是没有详细的任务内容的,只有一个非常抽象且诡异的染血的画,画中是一张血盆大口,布满了恐怖的獠牙,并且像是有灵性一般,震慑到每一个看过它的人。
“但是,我们无比地希望红血任务的实现,它对于这世界上的每一个生命来说意义都是巨大的,无论他们聪慧还是迂腐,这都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佣兵团长的话郑重其事,好像把这当成了什么了不起的事。
“实不相瞒,这次任务的委托人正是我们,具体的内容交接还需要您先确认这份协议。”
陈杪春看着手里的空白协议,只有背面一个金光灿灿的徽章盖印。
在团长的示意之下,陈杪春咬破手指挤了一滴血滴在上面,随后团长拿出了一个和协议上一模一样的徽章盖在正面。
令人猝不及防的是,徽章图案在碰触到血液的下一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凭空而出现的复杂的光谱。
“以族徽起誓,为您奉上家族的一切!”
一时间,屋内所有佣兵行的人全部对着陈杪春行了一个屈膝礼,那个张扬的姑娘也低下了她那高贵的头颅。
“感谢您的信任,您马上就会知晓一切!”
佣兵团长面色激动,慢慢地向陈杪春铺展开来一个奇妙的故事。
“我们受到了诅咒,死亡会降临到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这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但一切祸根都起源于一个人。”
“一开始他只是一个新来的青年人,使着自己的小性子,爱开玩笑,我们也只觉得他只是个有点奇怪的普通人,但他却拥有着别人没有的特质。”
“灾祸降临到我们的身上,我们终于学着正视这样的结果,祸不及子孙,但恰恰是这样的局限,酿成了这样的遗憾。”
“我们都活不了多久了,大少爷也已经撑了七年了,如果他撑不住,那么一下个就轮到本家的唯一的一位小姐。”
佣兵团长摘下自己的帽子,是一张年迈的脸,他看着华涯晶的眼神充满了慈爱,在这样的盘根错杂的家族里,她就是唯一的希望。
“事情的原因很简单,这也是这次任务的内容,我们需要你找到一个人,一个根源上的人,更确切的说,他并不是人,是他将诅咒带给我们,我们需要他。”
红榜上那张血盆大口依旧瞩目。
陈杪春听完这个故事,心里颇感惶惑,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将这件事情做好,但她也一定会尽力。
“当然这只是理想的情况,更多的时候我们需要赌上一切,所以在这份协议里,您许下您的诺言,我们则压注家族的一切。”
族徽消失后,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干涉家族的事,而唯一的抉择权现在落到了陈杪春手上。
华家用最昂贵的东西换一个未来,陈杪春并不了解这个家族的庞大,但她还是咋舌于这样代价巨大的选择。
陈杪春感觉到这里与她原来所处的世界的不同,它有自己独立的逻辑,原则和归宿,也许它曾经存在,但在现实世界里依然缺乏合理性,陈杪春不知道它是以怎样的缘由诞生的,但她此刻深切地感受到,这里的人们需要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