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鲜城。
今天心情特别好的张宣大手一挥,什么贵的点什么?
什么好吃的点什么?
比如阿拉斯加帝王蟹、加拿大象拔蚌、牡丹虾、野生大黄鱼、鹅颈藤壶等
不过对于色泽鲜艳通体晶莹的牡丹虾,餐厅建议生吃,说这牡丹虾是加拿大进口的海虾,被誉为海虾之王,任何烹饪方式都会破坏其口感。
五人面面相觑一阵,最后还是决定试一次。
其实他不喜欢这种生吃。
甚至在想,要是真的要生吃,那也得吃蓝鳍金枪鱼生鱼片才好。
不过看她们四人跃跃欲试的样子,张宣也就顺着同意了。
牡丹虾上来了,张宣学着服务员教导的方式,剥壳蘸酱料,随后咬一口,虾肉的鲜美和甘甜在味蕾上瞬间绽放,啊!这是肖少婉的味道。
呸!不,是初恋的味道!
细嚼慢咽完一只牡丹虾,。到凌晨12点的时候,他读完了最后一段内容。
在座位上沉淀一下心绪,随后收稿、放松,到这里他感觉一切都圆满了,感觉之前万事俱备所欠缺的东风也来了。
趁热打铁,他没有离开书房,而是拿出早已备用的新本子,摊开,执笔开始精修。
开始新的征程之旅。
可能是积累够久,也可能是被“人世间”压抑坏了,今晚张宣写作状态达到了有史以来的巅峰,才思敏捷、文思如涌、笔走游龙就是他现在的体现词。
笔尖在白沙上“沙沙沙”地游弋着,老男人只觉得这声音赏心悦目,有如当初写“风声”时期的感觉上身,很美妙。
中间杜双伶悄悄打开过书房门,埋头苦干的张宣没发现她,正在聚精会神地奋笔疾书。
透过门缝观察三秒,杜双伶又小心翼翼地把房门带上,转身对洗漱好的董子喻说:
“他应该开始动笔精修了,今晚估计要通宵,我们先睡吧。”
董子喻走进次卧,问双伶:“他大晚上的不会饿吗?”
杜双伶打算陪董子喻在次卧睡,脱鞋上床,说:“会饿,但这种情形下他一般不愿意吃东西,说吃东西容易犯困,会影响他的写作状态。”
听到这话,董子喻算是见识到了张宣的另一面,暗叹成功果然不是偶然,光这份努力和自制力就胜过同龄人太多,也难怪他能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
隔壁关灯睡着了,张宣却没有一丝困意,反而带着灵感爆棚的喜悦,越写越精神,越写越有劲
这不,时间如流水,一不小心公鸡开始打鸣了,打鸣一次、两次、三次,最后公鸡飞到母鸡背上,一用力,察!天亮了。
但他仍不觉着累,饿了就喝一杯水,让温开水在胃里缓解下胃酸,继续奋斗。
早上6点刚过,杜双伶准时起来。
董子喻睁开眼睛问:“双伶你起这么早吗?”
杜双伶笑意盈盈地回头说:“还早呢,子喻你再睡会儿,我去外面给他买些早餐回来。”
闻言,董子喻也跟着起床,“我陪你一起去吧,自从高考结束后,我都好久没这起这么早过了,跟你找下以前的感觉。”
见她坚持,杜双伶也没拒绝,嫣笑着说好。
洗漱一番,两人穿过南门来到了校外。
杜双伶按他平时的口味买了烧麦和米糕,接着走到另一摊位对老板娘说:
“帮我来一杯豆腐脑,加糖。”
“拿手里吃,还是带走?”
“帮我打包一下,带走。”
老板娘手脚麻利地打包一杯,“4毛钱。”
“给!”杜双伶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零票递过去。
“走,他的已经买好了,去买我们的。”杜双伶对董子喻讲。
花10分钟逛一圈下来,5个人的早餐串满了两人双手。
路上,董子喻问:“他现在状态正好,会抽空吃吗?”
杜双伶摇头表示:“不知道。”
董子喻诧异:“你不知道?”
杜双伶抿嘴轻声说:“他写作的时候,吃东西是没规律的。有时候突然想吃,有时候怎么劝他都不吃,要是劝多了,他还会生气,所以我平时都是把食物提前给他备好,他要吃了我随时拿进去给他。”
董子喻听得很是触动。
昨天看完米见照片时,被惊艳到了的董子喻心里一直心存疑虑,她记得张宣曾经说过:他对米见是一见钟情,米见对他也一样有好感。
那为什么张宣会选择双伶做朋友?
她倒不是质疑双伶差。至少在她心里,双伶任何方面都可以媲美自己,而从小到大就一直非常受追捧的董子喻自然不会认为自己差。
相反,对自身有着足够认知的董子喻,很早就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资本在哪里?
只是人么,就怕对比。
同米见相比,她自己也好,杜双伶也好,还是失色不少。
所以董子喻一直在想:当初张宣为什么选择了杜双伶,而不是米见?
或者换一种说话,为什么不为了米见而拒绝双伶?
现在她似乎找到了答桉:有一个漂亮、家世不错、人又聪明大气、还非常深情体贴的杜双伶做女朋友,比什么都强。
甚至董子喻换位思考,要是自己是张宣,有张宣的长相和才华,碰到双伶和米见这么好的两人,估计也会陷入两难之地,估计也会两个都想要。
回到家,张宣果然没选择吃早餐,而杜双伶也没催,就在外面客厅沙发上等着,打开无声电视消磨时间。
这一幕看得董子喻甚是沉默,就连心里曾掀起过的一丝涟漪都被她压了下去,自己不如杜双伶。
从凌晨12点到中午12点,张宣度过了兴奋的12个小时,中间要不是肚子饿坏了,实在顶不住了,他还想坚持坚持。
放下笔,他摸摸已经开始打雷的肚子,忍不住骂,他娘的!你是真不争气啊,关键时刻拖老夫后腿。
肚子根本不怂他,咕噜咕噜叫着抗议。
不咕噜咕噜还好,一咕噜咕噜他感觉实在饿得慌,要晕了。
不二话,赶忙起身跑出了书房,眼神扫过沙发上看电视的四人,最后定在双伶身上,他迫不及待地问:“有东西吃没?”
杜双伶过来扶着他:“楼上饭好了,我们上去吃饭吧。”
“走走走,饿死了。”一句话说完,他已经一熘烟跑到了走廊上,拖鞋都懒得换了。
见状,邹青竹撒丫子追上,拿着钥匙去给他老人家开门。
董子喻全程目睹这一切,早餐竟然没用上,感觉这生活挺有意思。
开饭了,桌上呈现诡异的一幕,四女吃得很斯文,细嚼慢咽显得很有教养。
可桌上有一个另类,快子翻涌,桌上的菜风卷残云般地一快子又一快子被送进了张宣嘴里。
吃货张好比土匪进城,一口气急速干了两饭碗。
甚至由于扒拉米饭太快的缘故,桌上还掉了十多粒饭,白岑岑地躺在那儿,在干净的餐桌上甚是打眼。
这场景把几人看得一愣一愣的,想笑却又不敢笑,生怕把他噎到了。
杜双伶给他盛碗汤,细声细气说:“慢点吃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来,喝完汤再吃。”
确实吃急了,张宣接过汤喝了一口,又喝一口,慢慢喝了起来。
等他喝完,邹青竹好奇问:“大作家,你昨晚到现在写了多少字?”
张宣缓口气,偏头心算一下,得出了惊人结论:“大概、好像有13000字。”
邹青竹惊呆了:“手写一万三?”
张宣点点头:“不要这么奇怪,我这已经有底子了的,写起来自然快,我还打算4个月内造完呢。”
杜双伶顿时心疼死了:“那不得经常通宵嘛?”
张宣摆摆手:“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熬一熬,4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听着这话,文慧破天荒地关心问:“你的手不累吗?”
张宣右手腕转转:“还好还好,可能是整个人太兴奋了吧,我的注意力没在手上。”
第三碗饭,吃货张终于正常了,跟几人有说有笑交谈了半小时有多。
饭后,回到二楼的老男人又钻进了书房。
杜双伶跟进来:“亲爱的,你不休息?”
张宣摇头:“我还没检查的,等检查完再睡。”
见他主意已定,熟知他秉性的杜双伶不再相劝,给他换了一壶新的茶水后就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客厅,她对三女说:“你们去图书馆吧,我在家里等他睡了再来找你们。”
文慧和邹青竹对这情况见怪不怪了,习惯了,互相看一眼后就出了门。
董子喻望一眼书房门后,跟着杜双伶打声招呼,也走了。
楼下,被张宣一天一夜不睡的奋斗精神冲击到了的董子喻问文慧:
“慧慧,张宣以前写作也是这样吗?”
文慧回忆一番,想起昨天在大教室里他专注的神情,温温婉婉地客观评价:“差不多,他平时是一个很随意的人,可写作的时候却是另一个人,很认真、很肃穆、很传神。”
听到一连三个“很”,后头的邹青竹瞥文慧一眼,自顾自地嘻嘻笑着。
从中午一点到下午三点,又苦战了两个小时的张宣终于检查完了。
杜双伶适时出现在他面前,催促他:“快去睡吧。”
望一眼有点乱的书桌,张宣也没管了,他发现骤然从写作中放松下来,整个人顿时困得慌,眼皮一直在打架。
熬夜就是有一点不好,总是一身油腻,简单洗个澡,老男人躺床上准备入睡时,忽然发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总有一件事还没做一样。
半睁眼盯着墙壁上的小犹太思虑了半晌,没发现近期有什么大事要做?
于是他换个思维,把身边重要的人一一过滤一遍,很快就找到了盲点。
原来是希捷啊!
这个腹黑现在不理睬自己了,这让他心里有些难受,从被窝里伸手顺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直接打电话,通了,但没人接。
再打一次,还是没接。
张宣揉揉眉心,只得发短信:我又获奖了,雨果奖。
这条短信发完,他又发一条:你现在的工作怎么样?
接着他狠心地发了第三条:陈岩51结婚,杜玉哭得很伤心。
内蒙。
看完第一条短信,她在心里祝福:哎哟,您真是厉害,领奖虽然不会带希某,但希某还是恭喜恭喜呀!
查阅完第二条短信,她心里欢快地腹诽:有您这么大的靠山罩着,我身边的人都挺好,每天吃好喝好,就差一个好男人结婚了。
但看到第三条短信后,心情大好的希捷默默放下了手机,整个人躺倒在床上发怔,对着床头柜上的一个相框愣神。
连着发完三条短信,张宣倒头就睡。
他明白的很,就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也不指望那腹黑会回短信。
日子还是这样一如既往地过,很快就来到了4月的最后一天。
中餐过后,杜双伶和文慧、邹青竹拥抱一下,“慧慧、青竹,我走了,等我回来。”
文慧温婉地说:“好。”
邹青竹忽然哽咽:“回来我做火锅给你吃,我们吃大学最后一个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