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惜惟立刻道:“我会给你灵心珠,你最好说的是真的,否则我会让你们整个慕家为她陪葬!”
四周是一片无尽的虚空。
凌汐池追随着那股力量在一个极度苍茫的空间行走着,周围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空白。
“惜惟。”
她轻轻的唤了一声,没有人回答她,在这空茫的世界里,除了她之外,杳无生气,可她心中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这虚无的空间中,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她。
她茫然四顾,试图找到出路,突的,她只觉胸口一阵锐痛,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大力握住,想要硬生生的将她的心脏捏碎一般,一股强大的气息在她的体内乱窜,仿佛不甘心被禁锢在她体内,急不可耐的想要破体而出。
凌汐池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跪倒在地上,心中却陡然升起了一阵强烈的不安,她死死的握着拳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却发现自己掌心如同一块寒冰一般没有丝毫的温度,她瞬间冷汗涔涔。
这时,她只觉丹田一热,体内像是有什么被冲开,一朵孤独而又神秘的花出现在她眼前,花已经完全绽放,纯白的花瓣迎风而展,像是独自走过千百年的寂寥,带着一种原始的气息和旷古的苍凉,纤弱美丽而又坚韧无比。
是轮回之花。
凌汐池迟疑着向着它伸出了手,一个声音在她身后急促的响起:“汐儿,回来!”
她回头看了看,身后无人,手再一次不由自主的伸了出去,手落在花瓣上的那一刻,像是触碰到了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她全身一个颤栗,顿时头一晕,脑海中赫然出现了一幕奇怪的景象。
她身穿着盔甲,孤独的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城墙下面堆积如山的尸体。
那个人是她,却又好像不是她。
在她的身后,冰蓝色的大旗摇曳在城墙的上方,显得分外的孤独沧桑,风卷过旗帜的声音似乎也响在耳旁,似哀嚎,似悲鸣。
旗帜上面赫然有两个字。
云隐!
那是云隐的大旗,她一个人,守着一方的城墙。
那萧惜惟呢?他去哪里了?
她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汐儿,汐儿……”
这时,天空中传来了一阵如梦似幻的呼唤,那呼唤声缠绵悱恻,似乎用尽全部的生命力量。
那样熟悉的声音,为什么会那么的不舍,为什么会与她渐行渐远,远到她再也把握不住那用命呼唤她的人,直到那呼声消失在遥远的天空,消失在整个时空。
凌汐池的心突然就空了,那深沉悲戚的声音,为什么会有一种锥心泣血的感觉,是在预示着什么吗?为什么她会感觉那样的世界里,孤独得只剩下她一个人。
“啊!”她的手触电般的收了回来,头像撕裂一般疼,她抱着头惨叫了起来。
梦为真实,抑或虚幻,世间之事,令人难断。
可那感觉那么的真实,就好像萧惜惟真如风一般去了,只留下她一个人,独守着冰凉的岁月。
她突然发现自己承受不了失去他的恐惧,那种恐惧她之前也有过,在她看见妈妈替她挡了一刀的时候,在她记忆复苏,看到阿爹阿娘死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再也承受不了又一个她关心的人离她而去。
她使劲的捶打着头,拼命的想把那不祥的一幕捶打出她的脑海,口中不停的祈求着:“不要离开我,求求你,惜惟,留下来!不要扔下我一个人!不要……不要……”
然而,没有人回应她。
轮回之花在她面前摇曳着,散发出幽幽的白光。
身体好像被人紧紧的拥住,耳旁似乎传来了萧惜惟的声音:“汐儿,你怎么了?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我就在你的身边!慕蓂牙,你最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声音近在耳旁,那传来的温暖是如此的强烈,凌汐池抬起头迷茫的看去,可却依然不见他。
突然,一阵奇怪的窸窣在她的背后响起,凌汐池心中一紧,连忙回头一看。
这一看,她直接呆住了。
那朵轮回之花突然爆开,无数白色花瓣在她的头顶飞扬,像一片片晶莹的冰晶,源源不断的白色花瓣像是穿越了千年,从时间的长河中漂来,慢慢的在她的头顶组成了两行字。
俗世藏锋,九天之龙;赚尽天下,独惜惟一。
凌天而降,情尽生死;潮汐轮回,非池中物。
凌汐池忘记了疼痛,挣扎着站起身,怔怔的看着那几行字。
一行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为什么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些话的她,心中会有那么强烈的共鸣,就好像那些话已经在她的脑海中存了很久。
何谓情尽生死?何谓潮汐轮回?
她喃喃的念着那两句话。
然后,她感觉到,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颤抖的抱紧了她。
她轻声问:“告诉我,这代表着什么?”
那两句话突然散了,又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离字。
别离的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