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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大嫂眼看儿子闯了祸，连忙把人拽过来用力抱住，心里发虚，嘴上却道：“我儿子可没用力，是你家闺女自己没站稳。”</p>
齐勇瘸着一条腿飞快走到女儿身边，抖着手抱起她小小的身体。</p>
小姑娘艰难地睁开眼睛，小声和他说：“阿爹好疼”</p>
“不疼，不疼啊，阿爹这就带你看去大夫。”齐勇抱着她往外挪去。</p>
齐大娘终于回过神，扭头狠狠瞪了眼惹事的齐大嫂母子俩，又用力推了把身边的齐大爷：“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搭把手！”</p>
齐大爷这才不情不愿地上去，将孙女从儿子手里接过。</p>
他一向不喜欢老幺，这小子从小和他就不亲，要不是长得像他，他都怀疑不是自己的种。所以连带着也不喜欢幺儿媳妇和小孙女。</p>
父子俩赶到医馆时，坐堂大夫都没把脉，只看了一眼就挥手让他们回去吧，小姑娘早就没气了。</p>
还抱着小孙女的齐大爷顿时觉得手里软软的小身体有些烫手，晦气的不行，一把塞给儿子，转身离开了医馆。</p>
他得赶紧回去让老婆子找点柚子叶熬水给他洗洗。</p>
等到齐勇失魂落魄抱着女儿回到家，张欢也已经回来了。</p>
她还不知道家里出了事，正忍着痛在灶房做饭。</p>
齐勇回去后看见，把女儿放回屋里，然后进柴房拿起柴刀，拖着腿冲进灶房疯了似的一通乱砍乱砸。</p>
张欢被他吓住，连忙拉住他：“你怎么了？”</p>
齐勇号啕大哭：“咱们闺女没了！没了！”</p>
张欢手抖了下，不敢置信：“你说什么？”</p>
齐勇咬着牙：“就因为咱们闺女没做饭，老大家那个小子就对咱闺女动了手。”</p>
张欢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下一刻眼前一黑，晕了过去。</p>
小孩子没了是不办丧事的，齐勇闷着头给打了个小棺材，将女儿放了进去，葬在了她曾经最喜欢去玩的一条小河边。</p>
那时齐勇腿还没受伤，最爱带她去那条小河摸鱼捞虾，然后带回来让张欢弄来吃。</p>
油放的很少，还会被其他孩子抢来吃，但是每次齐勇都会偷偷留起来一把，一家三口躲在屋里你一口我一口吃的特别开心。</p>
掩上最后一铲土，张欢喃喃道：“我不该吓得跑回来的，就该坚持分家。如果分了家，今天这场事就不会发生了。”</p>
齐勇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不怪你，和你没关系。那天就算你没回来，唐大人也顾不上咱们的。”</p>
“不，都怪我。”张欢哭着说，”我就是逆来顺受惯了，这段时间他们没找麻烦，我竟然就没想起来分家这件事。”</p>
齐勇眼神恍惚地落在河面：“我也是，这么多年都习惯了。为什么会习惯呢？”</p>
从小被骂，被打，被指着鼻子让干这干那，做不好就没饭吃。衣服裤子鞋子都只能捡大哥二哥穿坏了的，从来没见过新衣裳。</p>
凭什么他做的最多，最活的最累，连带着嫁给他的欢娘都要在这个家当牛做马伺候人。现在更是连他们唯一的女儿都搭上了。</p>
齐勇搂着妻子的手缓缓握紧。</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