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风看向砚台三人,求证道:“这真是你们口中的周奉年?” 砚台三人点头, 唐文风惊讶。这这这该说果然人可不貌相吗? 柳士文扶起一张倒地的圆凳坐下,请唐文风坐,一边对周奉年道:“这位是凉州知府,唐文风唐大人。” 周奉年比唐文风看见他时还要惊讶:“你就是唐文风?” 唐文风谢了一声并没有坐:“是。” 周奉年嗤了一声:“真是稀奇。还以为是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也不过如此。” 唐文风嘴角抽了抽,他决定了,把周奉年拉进黑名单。 柳士文道:“他是为南蛮人来的,” 周奉年皱眉:“和我有什么关系?” “和你有什么关系?”柳士文难得动了怒,“要不是你当年做的孽,南蛮人敢这么嚣张?” “我”周奉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看得出来,他有些理亏。 唐文风摸着下巴,看了看柳士文,又看了看周奉年,总觉得这二人之间的关系可能不是他们所猜测的那样恶劣, 甚至可能还很要好。 虽然没有证据,但唐文风心里就是莫名的升起这么一种直觉。 他试探性开口询问:“那个,柳参将啊,能否将当年的事情一一道来?” 柳士文看样子也没准备瞒着,在周奉年的瞪视下,缓缓说起多年前的往事。 周奉年是前兵部尚书的嫡长孙。 虽然占着一个嫡长孙的名头,可周奉年在周家却并不受宠。 原因很简单,他的母亲的娘家只是普通商人,对周家没有半点助益。 周奉年的父亲之所以娶了他娘,一个是看中了他娘的美貌,二一个,当时周奉年的爷爷逼着周父迎娶一位二品大员的嫡女,周父当时正处叛逆期,为了和周奉年爷爷作对,执意迎了周母过门。 周奉年爷爷当时差点打断周父的腿,也没能改变他的主意,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过后还得去给同僚赔礼道歉。 因此很是不喜欢周母。 周母一开始还少女怀情,对周父满心爱慕,等到后来看清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后,便专心扶养儿子。 在周奉年五岁那年,周父遇到了心爱之人。 讽刺的是,这位女子不是别人,就是先前他宁可被打断腿也要拒婚的二品大员之女。 周父不忍委屈心爱之人,再一次叛逆,执意以平妻之礼将其娶进门。 那名女子进门的第二年就给周父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原本还能得到几分父爱的周奉年瞬间被抛到了脑后。 周奉年为了讨父亲欢心,在学业上很是下功夫。 被夫子夸赞多次的他也再次得了周父的疼爱。 只是在他十岁那年,意外落水差点淹死后,周母就不许他再出头拔尖。 周奉年也隐隐约约明白过来什么,开始装模作样起来。 看他变得愚笨自大,还不知收敛,周家便放弃了他。 十五岁那年,周奉年遇到了来看望姑姑的柳士文。 是的,柳士文是周奉年的表兄。 当时柳士文已经从军,周奉年在和他交谈过后,也动了从军的念头。 周母疼儿子,却不会束缚儿子。和周奉年谈心过后,支持他去从军。 周家对周奉年压根儿不重视,他是从军还是从文,根本不关心。 于是周奉年就包袱款款和柳士文走了。 这一走就是十年。 兄弟二人在战场上互相扶持,虽然免不了受伤,甚至好多次都以为对方熬不过来了,但还是一天天撑了过来。 周奉年带着军功回来后,见母亲过的并不好,就想让她和离,可是周家不放人。 准确的说,是周父不愿意放人。 两边拉扯了很久也没有一个结果后,周奉年的爷爷出面,让周奉年帮忙做一件事,他就让周父休了周母。 周父砸了一屋子东西仍然改变周奉年爷爷的决定后,摔门走了。 而能带走母亲,周奉年自然是愿意的。所以他来了凉州这边。 “所以你爷爷到底要你来凉州做什么?”唐文风好奇。 周奉年撇嘴:“当时大乾和南蛮为了争夺这片地界在打仗,爷爷让我输给南蛮。” 唐文风睁大眼睛:“你丫卖国?!” 周奉年低头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柳士文解释道:“他想过,但是还没来得及。”顿了顿,他又道:“不过那一次输给南蛮,的确和他有关系。” 当时给南蛮偷偷传递消息的另有其人,但周奉年明明知道,却没有将其抓出来。而是放任。 大乾自那一次输了后,后面就怎么也翻不了身。南蛮人便越发嚣张,快踩到他们的头顶。 唐文风揉了揉额角:“就没想过上报后多派点兵马过来支援?” 柳士文叹气:“当时这边几乎都是恭王的人。” 唐文风精神顿时一震,看向周奉年:“你爷爷追随恭王?” 周奉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可是恭王现在死了。”唐文风道。 柳士文再次叹气:“所以他想回去接他娘。” 唐文风明白了:“就因为这样,你才把他锁起来的?” 柳士文点头:“当年他放任奸细的事,他爷爷手里攥着证据。” 先不说周奉年是此地的总兵,不能随意回京,就算他回去了,他爷爷不可能不利用这一点威胁他,用他的命保住整个周家。 即便周奉年不怕死,不受威胁,可是周母却不得不为儿子考虑。 唐文风头都大了:“那你现在是准备怎么办?” 柳士文道:“我在等一个机会。我要重创南蛮,以军功赎罪,保住他的命。” 他姑姑未出嫁时对他很好,在战场上,周奉年又多次救他,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周奉年没了命,姑姑伤了心。 周奉年垂着头不说话。想来早就知道他的打算。 唐文风看看地上坐着的那个,又看看身边站着的这个:“想要重创南蛮可不容易。” 柳士文:“我得到一个消息,南蛮的大将军将发动叛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