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周清心中一喜,抿嘴儿直笑,颊边带着浅浅的梨涡。她福了福身,语气万分诚挚,“多些大人相助,小妇人感激不尽,此等大恩,情愿来世结草衔环,以作报答。”
谢崇眯了眯眼,“何必等来世?本官对罗夫人调制的安神香非常喜爱,只要你一直来到谢府调香即可。”
人说锦衣卫个个冷血无情,如同杀人机器一般,以往周清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此时看来,谢崇虽对她有利用之心,却并不冷血,这样的人背负着无数的骂名,被所有人当作恶鬼罗刹,还真是有些不公。
心里这么想着,女人脸上也不由露出了几分,谢崇扫见她关切的目光,心底暗暗冷笑。
“今日的任务既已完成,罗夫人先回去吧,谢一,备车送贵客出门。”
书房的木门被人推开,身穿玄衣的侍卫走了进来,瞧见这位冷肃的面色,周清估计他也是从镇抚司出来的,否则不会如此。
“多谢大人。”
周清道了谢后,便随着谢一往外走,竹青色的马车停在门口,她刚上去,侍卫便赶车前行,没过多久就到了香铺前头。
她掀开帘子下了马车,耳中传来一阵喧闹声。
只见香铺门口围了不少百姓,其中有许多人都是熟客,王鲁与周父站在正中央,前者眼珠子通红一片,怒吼道,“宣炉那么重要的宝贝,师傅怎能说送就送?您还真是不把我当徒弟,整整二十多年了,怎的会如此狠心?”
听到这话,周清也明白了王鲁为何会闹上门。他之所以能从刘兆曲手中讨到好处,就是因为刘家想要得到宣炉,眼下香器到了指挥使手中,就算再借刘兆曲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对谢崇使手段。
周父苍老的面庞上溢出浓浓失望,他虽然同意将王鲁赶出铺子,却没想到大徒弟会变成现在这副德行,为了利益做出欺师灭祖,六亲不认的恶事,真是造孽。
小手扶着后腰,周清快步走到父亲面前,秀丽面庞勾起一丝冷笑,毫不留情道,“王鲁,宣炉是周家的宝贝,我们愿意交给谁就交给谁,难不成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你不是去了沉香亭帮忙吗?为何又来这里闹腾?”
即使周清五官生的十分美艳,但看在王鲁眼里,却跟长满癞子的丑八怪没有任何区别,要不是她存心挑唆,师傅根本不会狠下心肠将自己赶出去,还将宣炉送走。
原本刘老板答应过,说事成之后会给他五百两银子,再把喜鹊送给他当妾室,哪想到才过了两三日,一切美梦全都支离破碎,都是拜周清这个贱人所赐。
越想越恨,王鲁咬牙切齿,那副狰狞的模样堪比野兽。
周父皱了皱眉,侧身挡在女儿面前,叹息道,“师徒多年,周某人自问无愧于心,你既然与刘老板交好,日后就别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