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挂念,他老人家也想你的紧。”单衣少年兀的从房檐上飞身而下,落在院中,神情从专注又变得有些失落,似乎没有人给他准备着什么惊喜。
裘甲少年也跟着跳了下来,站在单衣少年身前挡住了他半个身子,一把长剑隐隐颤动。
“小影儿,想我飞羽门向来为你饮风阁鞠躬尽瘁,可如今,他又何故来杀我呢?”从墙根后徐徐走出一个金缕大氅的老人,手持一把镶着琉璃碎玉的宝刀,坦然的走向前来。
“那你又何故下这笑春风之毒,莫不是心里有鬼?”裘甲少年走上前去,用持剑的手对着他的脸。
“你们没中毒?”老人沉吟片刻,似是明白了些什么。
“我本不想杀你的,我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只是如果你无法给我要的东西,那就不得不这样了。”单衣少年攥紧了些手中的刀,暗沉的刀鞘在月色下竟也泛不起一丝生机的光色。
老人低下头去,久久才作声,“看来,只有死人才能分得清对与错。”
老人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单衣少年手中的那把刀。
“死人是不需要再去理会对错的。”单衣少年开了口,眼中也在盯着老人手上的那把刀。
那老人突然抬起头来,目光从平和变得凶恶,似乎是要把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撕成碎片。
单衣少年没有看他的脸,依旧盯着那把刀,“令郎呢?”
老人又突然转怒为笑,脸上的皱纹都延展到了很远很远,“你们来晚了。”
只见从其左右分别跳出十几个护卫,各个手持利器面露凶相,摆出一副誓要与其殊死一搏的阵势。
裘甲少年气盛,自是护主心切,与这十几个大汉相持起来,而另一边,单衣少年仍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都走了,你却不走?”单衣少年只微微抬眼瞟了他一下,与他深邃的目光正好对上。
“我飞羽门数十年基业,岂容我说走就走?他走了,就够了。”老人左手握住刀鞘,右手握住刀柄横向一抽,那闪着珠光宝气的刀便如黑夜中一闪而过的流星般划出一道痕迹,光芒夺目,可是他却不知道,太过华丽的东西,总是华而不实,而太过平凡的东西,却暗藏杀机,“拔刀吧。”
单衣少年却仍不见动,他有刀,只是他的刀,就像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藏在刀鞘里看不真切。
少年用刀鞘接住了老人凌空一砍,以刀柄对着他后背脊柱上用力一点,那老人便被推出去三丈远,只淡淡说道:“你是前辈,我不便先出手,念在往日情谊,让你三招。”
老人怒发冲冠,双手握紧刀把,使出浑身气力发出一阵气波直向单衣少年,而少年如风驰电掣般早已来到他身后。
夜色下,银光一闪,带着些微凛寒的刀刃已从夜空中划过,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老人的脖颈处。
“等等!”似是感受到了死亡降临的恐惧,每个人在临近死亡的时候,都是不愿意就这么屈服了的。
老人喊了声等等,他在等什么?
可是老人喊了等等,单衣少年的刀就真的停下来了,像是滚动的水车被突然干涸了河流催停。
刀刃直直地贴在他的脖子上,再向前一寸,就是瓜熟蒂落。
老人哆哆嗦嗦的从怀中掏出一个手帕,像是包裹着一个小物什,颤颤巍巍的说:“弯弯绕绕,他无非就是想要这参水猿,你们拿去吧,只求放过我一家老小。”
“这不是我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