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分钟左右,对方宗门的人已经全部赶到了这里。两边的人在天空中对峙了起来,对方不禁对玄门也高看一眼,不但发现了他们的问题,还早早的就在此布置了大阵,那威力让他们微微皱眉。 大长老一次一看,对方足足上千人,好几个人的气息不比自己弱,确实己方并不占优,想要攻打人家的山门,有些痴人说梦了。 对方也有些忌惮玄门的实力,此时缺少了护山大阵,要是真的厮杀起来,他们也占不到什么便宜,眼前的众人,实力比他们也差不了多少,刚出来还没享受呢,谁也不想不小心陨落。 对方一个长老站出来,用上古语言质问玄门为什么派人来入侵他们的山门。 玄门这边,在大长老的允许下,白门主站了出来,直接开口说道:“那些长老弟子,刚出世没有搞清楚方向,不小心误入了贵宗山门做客。可能中间有些误会,怎么能说是入侵了。如今天地如此之大,足够你我二宗各自发展,彼此的距离这么远,不管是我们还是你们,都无法延伸管理这么大的区域,不然下一个宗门真的来打,可就守土乏力了。合则两利,如果两家强行开战,势均力敌,大概率不用别人来攻,两家先同时灭亡了。” 对面一个长老出言讽刺:“你们还能一直躲在这阵法里不成?即便付出点代价,但是你们这波人,我们也吃得下。” 白门主微微一笑:“你们这些人,应该就差不多是一半左右的实力了吧。的确,两千多上古传承的弟子,算不得少,甚至可以说是这附近屈指可数的。不过我们玄门,上古的时候能和你们齐名,现在不好意思,也差不了多少。先不说门内镇守的弟子,就我们来此这不到一半的几百人,真要吃下,吃得下吗?再把镇守的弟子都叫来,还是打算来个一换一,都这么不要命了?” 白门主直接打断了那个人刚要张嘴说的话:“你我都是成年人,说话不要太意气用事,也不存在谁吓唬吓唬对方就可以的事情。你可以打听一下,我玄门白首的名头,在你等出世之前,在此地也是说一不二,一点一点的打出来的地盘,灭族之战也不是没有做过。要是真比狠,就算是你们还有底蕴,我们玄门就没有吗?你要执意战,那便战,生死有命!” 这句话一出,后面的众长老早就提前演习好了,全身气势全部升起,看上去底气十足。 对面摸不清玄门虚实,他们倒是也想派探子去刺探,现在的宗门虽然也是一流宗门,可是根本没有手段打进玄门,甚至那宗主直接说,自己的宗门都快被渗透成筛子了,派探子去打探玄门,转头探子就叛变了。 对峙了一分钟,白门主直接开口说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对方有个人着急的大喊:“等等,这什么意思?” 白门主抿了抿嘴,这都差点打起来了,这是哪来的活宝。他继续说道:“你我双方,作为此时的两个大势力,你打败了我,也不可能管控的了这么大的地盘,我打败你也是一样的道理。而且谁知道会不会有更强的宗门马上就要来了?不如我们联手,合作自保,活下来才能谈别的。你们只需要思考三个再决定开不开战:第一,能不能有把握打败以至于全歼我们;第二,能不能保证管控这么大的区域;第三,能不能保证没有比你们更强的势力来吞并你们。” 随后白门主就退到了大长老的背后,尽管他确实气魄很大,但是在对面这么多的化神境高手的面前,那股无形的压力还是很强的。 对面的人大概是在彼此心神交流,玄门的人也不急,此时只能等了,大不了就是战一场了。 良久,对方的掌门出列,让玄门的话事人一叙。白门主立马恭敬的朝着大长老一弯腰,他可不想这时候被诸葛星阴一把,万一他把自己推出来,以后没自己好果子吃。 对方的掌门头戴紫金冠,和大长老双方互揖:“好个白门主,不愧是一代霸主啊,这问题说的确实存在,让我等不得不避战。但此次你们的人确实入侵在前,这却是无法狡辩的。我也不难为你们,但是咱们要以大道之誓来保证。第一,我把你们的人给放回去,但是你们要按照上古的规矩,赔对应的补偿。第二,你我结为盟友,三百年内不得互相侵犯、不可坐视对方危急而不理。第三,你们从之前玄门的内门弟子中,年龄十岁以下的修道苗子,给送过来三千,十岁到三十岁之间的,送来一万。” 大长老点头说道:“第一个理应如此。第二条也可以答应,你我互为倚仗,也算是好事一件。第三件嘛”回瞥了一下白门主,他只得苦笑着站了出来:“第三个条件,却是有些难为人了。就算是在我玄门,十岁以下的修道弟子也比较少,三十以下的也非常少,这些数量确实有些难为人。不过普通弟子是否可以?” 对方的掌门摇了摇头:“你也不要拿普通弟子来骗我,玄门内门弟子和普通弟子的实力及资质,虽然之前你们没有准确的探测手段,但是也大差不差。必须是内门弟子。” 白门主一咬牙:“那确实数量不足。这样吧,十岁以下的五百,十岁到三十的三千,三十到六十之间的一万,如此可行?多了实在是拿不出来了。” 对面的掌门微笑不语,旁边的一个长老见此,立马大喝:“既要结盟,又何必这么讨价还价不爽快,亏白门主也是一名霸主。这个条件是最重要的,如果不能达成,那只有战了。” 只是双方此时,早就明白,既然能谈,说明今天就打不起来了,只有几个傻了吧唧的长老,此时比较紧张,还以为真的可能随时动手了。 对方一个人无奈的战了出来,是对方的那个宗门天星宗的宗主,不过他们现在已经在开始改名了,改为神道宗,这是那个上古势力的名字:“白门主,多日未见,物是人非啊。玄门的底细,虽然不太清楚,但是咱们作为伙伴多次一起战斗,这点人员,还是可以拿出来的。至于三十以上的,白门主就不要说笑了,这些弟子心智坚定,已经不是我们可以想办法改造的,送过来一万,怕不是有九千多的玄门眼线了。三十以下的,也是费心费力啊。所以,十岁以下的年幼弟子,必须三千。十岁到三十的,一万也不能少的。这点数量对于玄门来说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是对于我们来说,确实非常重要。你我也不必多加试探,我的为人白门主你也清楚。” 白门主一笑:“哎,老柳啊,以后称我为老白吧,别把我架火上烤了。既然结盟,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只是我们的普通弟子比较多,那第一件事说的赔偿能否就这么算了,人太多有些吃不了饭了。如果不嫌弃,这些普通弟子可以算作赔偿调拨几万给你们,这样对他们也是好事。十天后,请你们派人到我玄门一叙,顺便接走这些弟子。方今人族式微,请务必对这些弟子倾力培养啊。” 对面的柳宗主看向那古势力的掌门,对方微微点头算是应承下来了,于是这个柳宗主想了想哈哈笑道:“普通弟子给我们三万吧。老兄你的手段我还是了解的,再多了我枕边人都会成了你的眼线了。” 随后大长老与对方的掌门对天盟约,天空中平日划过一道闪电,算是正式生效了。随后这个宗门的人先退去了,玄门的长老把布置的材料给尽可能的收了一下,折损了不少,带着那些被放回来的长老弟子,也撤退了。 回到宗门后,白门主第一件事就是和大长老说,自己偶有所得需要闭关,躲出去避避风头了。大长老也不为难他,就嘱咐他修行为重,赐下了一点法宝和丹药。 白门主犹豫了一下,还是向大长老说道:“大长老,晚辈虽然属于天柱峰,但是现在看大长老这山峰山清水秀,心里突然有所感,觉得此次闭关在这里要更好一些。不知道大长老能否允许。” 大长老一愣,随后明白过来,笑着摇了摇头,就让白门主自己挑地方闭关就行了。 白门主选择了距离这峰顶比较近的一处无人居住的院落,进来后先给天柱峰的峰主传音告知了情况,对方也是一个野心家,不然不会这么早就尝试与外界联系,说了几句就明白了什么情况,嘱咐白门主好好修炼,有问题随时联系他,不要怕麻烦。 白门主想要的就是这句,立马答应下来。 放下传音符,打量了一下这个小院,和别的地方的一样,除了院落的外墙,里面的家具等全部都腐朽了,想了想,现在外面也没有什么好的木材,前些日子已经传令让门下弟子开始种植大量树木,玄门原先的一些家具也都陆续的搬到了这些主峰,之前的山峰就给了外门弟子用。只是搬来的少量家具,也远远不够玄门内部这么多地方用的,等树木都长起来,稍微好一点的长的再快也得几年时间,尤其那些名贵的,就算是培养得当,能够压缩几倍的时间,可是也需要不少的年头。 想到这里,觉得每次都是一堆烦心事,有时候真想把权力都让给诸葛星,让他自己去琢磨吧。但是自己又天生是个劳碌命,闲下来几天就难受,就算是闭关,自己最多的时候也就一两个月。第一是之前的天地不允许,怎么闭关也超不了太多,第二就是自己太厉害了,闭关一个月比别的长老闭关一两年效果都大。 当年,谁又不是举世无双呢,十几亿人里都自认天赋绝顶,就算是放眼全球,年轻的时候不服输,和其他国家的不管的是一些大赛还是暗地里都交过不少次手,哪次弱过了。生也逢时,赶上了好时间,生不逢时,略微生的有些早了,过早就要挑起这么重的担子,年纪比陈道等人整整大了一辈。 叹息一声,白门主先在院子里挖了挖,随手种下了一些花草树木的种子,随后细细的培土、施肥,并且摆弄了几个小的阵法在每个植物的上面。修道天才,哪里是只会打打杀杀的,这些阵法及旁门左道,都略通一二,指的是门内高手排名,自己在这些方面都可以和第一二名一较高下。 花了足足半天时间,才把这些东西弄好。眼见月亮已经来到了中天,从储物戒指里翻出了一张躺椅,又拿出来了一坛酒,扯出一块蓝布盖在身上,拿出一盘子猪肉,手指微微一点就烤好了,就这么坐了下来,轻轻摇晃着,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多少年了,自己从来没有再睡过,每天不是修炼就是在谋划,放任诸葛星夺权,也算是两个人之间的一个默契,不然门内岂不是一潭死水,门外的对手都太蠢,远不及诸葛啊。 喝了一点酒后,他想的越来越远。 当一个人想醉的时候,酒只是一个引子,可能一口就醉了。当他不想醉的时候,喝再多也只是吐。 越喝越多,意识越来越模糊。想起来自己年少意气风发,成年后心比天高,随后结识了自己的妻子,然后生下了三个孩子,只是可惜,自己的父亲没有看到自己娶妻生子这一天,这也算是他人生最遗憾的事情之一了。 而后自己年纪轻轻,继承掌门大位的大伯就在一次任务后去世了,许多人都觉得是他做的,毕竟当时的他不管是实力还是影响都不弱于自己的大伯了。只是他们一脉都知道,这不过是诸葛一脉给故意败坏他名声罢了。 诸葛啊,颇有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要是没有自己,也算是几百年难见的天才,在自己没有横空出世的时候,他是门内最耀眼的新星,做任务又快又好,参加大赛同龄人中也是无敌的存在,历次国际大赛九胜一负,这一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当时的自己还在经历魔鬼般的秘密训练,直到自己的父亲生病去世。 那一天,他找到自己的大伯,说自己不想再默默的训练了,本来是想等他成年后再一鸣惊人,但是他的父亲等了一辈子,没等到他成名的那一刻。 一向低调的门主一脉,一般都是过十多年推出一个成年已久的弟子,向门内展示自己一脉的实力。这次反常的提前推出了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 这个少年很沉默,他用的只有一把剑,剑招一点也不华丽,出招霸道至极。 门主一脉的剑法,多是走的轻灵飘忽一套,虽然不乏王霸之剑。只是这个少年的剑,招招中正霸气,大开大合,若是遇到让他值得正面的对手,打斗时间长了,这个少年就像疯狂了一般,出手狠辣,似有说不尽的戾气。 从他出现,门内左右的人都得往后靠,这个少年沉默但是又狂妄,所有年轻一代都不是他的对手,诸葛星屡次要和他决斗,都被双方的长辈给拦了下来。 随后不管是国内还是国际的比赛,玄门要么只派出诸葛星,要么就是只派出他去。亦或者是做任务,两个人接到的任务也从来是不一样的。玄门双星的大名不但在国内,也在国际上声名鹊起。 诸葛星一直知道自己的实力高低,绝对理性,暂时不敢向比自己年纪大太多的人挑战,只敢在同龄人中斗狠。但这个少年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就勇敢的向着上一辈成名的高手发出了挑战。 那一天战的很辛苦,即便是筋疲力尽手段尽出,他也没有战胜那个老一辈的高手,不过虽败犹荣,门内的不少高手都说,再给他五年时间,胜败未可知。在第二年他再次发起挑战,这次只用了半个小时,他就战胜了对方。 只是脸上没有一点喜悦,反而比较落寞的走了。在他看来这一切完成后,就没有什么意思了,孤零零的一个人,在乎的人早就不在了,这迟来的胜利,索然无味。 随后的日子里,他觉得一切都无趣,开始主动接那些危险的任务,越危险的才越有意思。 在一次任务中,他身负重伤,和那些老套的故事一样,他被一个姑娘给救了,那个年代,普通人还是物资非常贫瘠的,一切都是按计划供应。 看他一身的伤,也不像好人,这姑娘也不敢把他交出去,也没有钱去给他拿药,只能用一些偏方给他治疗。 灵气虽然稀薄,但是他也早就有了二阶修为,只是当时重伤打不开储物戒指,只能看着那些效果一般的草药往自己身上抹。足足十来天,他才恢复了实力,拿出了点丹药吃了下去,仅仅一天,骨裂的他就可以走动了。 本来应该尽快返回宗门,但是破天荒的,他想当个废人,就这么躺着。那姑娘还不知道他已经好了,每天还是给他抹点草药,想办法给他点难喝的粥。 从小的训练虽然苦,但是他还从来没有为吃的发愁,更何况是吃这么难吃的东西,量还这么少。 他听不懂这个姑娘和她母亲说的一些话是什么意思,他和这个社会脱节太久了。第二天,这个姑娘又出去后,他悄悄的跟着,看着他们劳作,辛辛苦苦的种植着那些口粮,看着领回来的那一点点粮食,母女二人都不够,更何况还得给他喝一半。 跟着那个女子,他才知道,每天原来她要跑这么远才能采来那些草药,近一点的地方,草都快被薅光了。 虽然有些自私,但是鬼使神差,他还是假装没好,当姑娘问他是否饿了的时候,他还是点头把粥喝了下去。 在这狭小的房间里,蚊子不断,天一黑就没有了光,舍不得点灯,电还没有通过来,这个山村比较闭塞。没有玄门内大殿那么的金碧辉煌,但是他竟然莫名的很安心。 又待了十天,这母女二人的矛盾已经比较尖锐了,母亲和自己的女儿说,家里只有她们两个,自己都养不活,更何况老是有人故意欺负她们。现在再加上一张嘴,而且这个人还不知道是不是好人,不如趁早把他给交出去,让这姑娘也别犟了,村支书家的傻儿子也很好,人家都答应了以后她家的吃饭完全不会成问题,会再给三尺蓝布二十斤猪肉还有五百块钱,其余的东西也少不了。 他趴在自己的小角落里,有些好奇三尺蓝布二十斤猪肉有什么珍贵的吗,五百块钱也不多,他出任务总是要带现金的,每次花掉的比这多多了。他很沉默寡言,但是他又非常聪明,他不明白这么漂亮善良的姑娘,为啥就要因为这么点东西就嫁给村支书家的傻儿子。莫名的他对那傻儿子也起了一丝敌意,打算第二天去看看那傻子什么样。 第二天找了个机会,跟在那妇人后面,见到了那个所谓的傻子,确实不精明,在他看来长的和猪一样。不过想想自己就是一个过客,玄门和这世俗是两个世界,自己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黄昏,这次那女子劳作回来的早了一些,早早的煮了一锅粥,给他盛了一碗。他小口小口的喝着粥,喝了这么久,虽然已经觉得不难喝了,但是也绝对不好喝,他愿意多喝一会。 当他正喝着粥,姑娘背对着他,和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这是这么多日子来她说的最多的时候,往常她都是干活回来后,给自己粥以后就沉默的坐在那里。 一碗粥终究很快就喝完了,姑娘把碗筷收拾了起来,大陶瓷碗的边沿都有一个缺口。姑娘告诉他,他就得走了,看他还站不起来,但是也没办法,村里人知道了会报官,有人就会来抓他。今晚自己就会扶着他,把他扶到山里的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稍微偏僻一些,但是有不少吃的,那里也有草药,到时候他可以自己采一下来疗伤。 “你这人刚来的时候浑身是伤,一看就不是好人,报了官就会有人来抓你了,现在据说很严的,搞不好会掉脑袋。把你送到别的地方,只要有人看到你,就会报官的,你跑不了。不如你去那里,我把我家的菜刀给你防身,那里有个山洞,我帮你把东西多准备一点,过几天再去看看你,你自己多注意点应该会没事的。” 夕阳的阳光洒进来,落在女子乱糟糟的头发上,看上去居然还非常好看。 他笑了笑:“那你呢,真打算嫁给村支书家的傻儿子啊。” 女子脸一红:“你都听见了?唉,吃不上饭的,能吃饱也不错了。这都是命,得信。” 他随口说道:“那你可以逃啊,这么大人了,为什么要嫁,你愿意吗?” 这个女子忍不住笑道:“你这人说话真不着调,都像你这种街溜子一样到处游荡吗?没有证明,走不了多远就会被撵回来的,而且我妈也得吃饭啊,我总不能扔下她啊。” “那你真的要嫁给那头猪啊?”他故意问道。 “你这人,怎么能动不动喊人是猪呢。嫁给他也没办法,不然哪有更好的选择。天黑了,总得想办法撑到第二天天亮才行。不过,他倒是确实和猪很像。”女子微微一笑,借着这已经开始变暗的天光,居然看上去非常耐看。 “换个人嫁也行啊。”他手有些紧张的攥了一下。 “你这个外乡人啊,说话贼有意思,还换个人嫁。别人家也都吃不好,这平白娶一个多两张嘴。而且他家放出消息了,谁家还敢和他家抢啊。” “那这岂不是旧社会的强娶民女了?” “这不算强娶,只是条件在这,只能嫁。没人敢和他家争啊,我也没别的人可以嫁,年纪到了,总得嫁人。” 他费力的咽了一口口水,紧张的汗都出来了,狠狠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努力让声音显得不是那么紧张:“怎么还没人敢娶呢?你们村的不行,别的村的还不行吗?” 女子回头苦笑:“十里八乡的,谁家不知道他家,这些村就这么几户村霸,哪有敢的,要不然谁愿意嫁给这个傻子。” “他不是还给三尺蓝布二十斤猪肉,还有五百块钱吗?”他努了努力,还是没敢说出口,只得转移了一下话题。 “你这个人,故意取笑人了不是?他家给的是多,但是我也不是奔着这点东西去的。要是只我自己,饿死我也不嫁。要是有人愿意帮我,哪怕不给东西我也嫁。” 他努力的咽了一口唾沫,声音有点大,那个女子问道:“怎么了,口渴了吗?粥也不咸啊,你等着,我给你倒碗水。” “哎,我不渴。”他叫住了这个女子:“那要是有人不怕他家,也可以拿出这么多东西,不,比这还多,也可以给你们母女俩吃上饭,只是地方远点,你嫁不嫁?” “嫁。不对,你该不会是人贩子,专门拐卖小姑娘给山区老光棍当媳妇的吧?难怪被人打断腿,年纪轻轻不学好。我现在看你不顺眼了,待会你自己爬走吧。” “哎,我哪里是人贩子,我不是啊” “行了,管你是啥,虽然你被人打的这么惨,但是看到你第一眼,我就觉得你不是坏人。你放心吧,待会天黑了会悄悄送你走的。” “不是,要是有人能做到那些,你嫁不嫁?”他眼巴巴的看着这面前的姑娘,又有些不好意思直视她明亮的眼睛。 “嫁啊,只要是个正常人。” “正常人才行吗?”他眸子里的光一下子暗了。 “废话,总不能找个缺胳膊少腿的,当然像你这种只是临时断腿的也可以,只要别再靠我一个人养一家子就行,养不过来啊。” “不,不不,是正常人,身体好着呢,长的也还行。也是好人,只是不是种地的。长的一米七左右,挺白净的,也没啥不好的习惯,家里还行,吃饭是绝对没问题的,家里人也挺多的,就是父母没了” “父母没了?唉,也是苦命人啊,那他日子也很难吧?” “不,不难,吃的上饭,也吃的很好,不用喝粥,不是,我的意思是不用只喝粥,可以顿顿吃肉,家里还有别的亲戚,有钱,日子不难” “我是说,他也很孤独吧,所以日子很难。” “哦,哦,孤独,确实有一点孤独,不过慢慢就习惯了。” “嗯,你躺一会吧,待会我送你走。”说罢,女子就要离开了。 “哎,你还没说呢,你嫁不嫁?”他紧张的又问了一句,刚才这女子也没给个准话。 “嫁,怎么不嫁。就算他现在断着腿,是在说胡话空话骗我,只要他敢娶,我就嫁。现在不正经干活,以后腿好了能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就行了。”女子红着脸出去了。 “断着腿?断着腿!”他稍微一想,大脑一片空白,这断着腿现在不正经干活,是不是就是说的自己。 他直接爬了起来,这些天为了装的像一些,脸也一直没洗,从自己那小储物戒指里找了找,除了丹药就是几件灵器,左右找了找,就只有一沓子钱和一点干粮,是自己杀的一种凶兽的肉烤的,还有自己的一件衣服。早知道问大伯要个大一点的储物戒指,里面放上几十尺的布和猪肉。 将一件透明的灵器当作镜子,用另一把长剑把胡子刮了刮,鬓角微微修了修,看着精神了一些,匆匆换了一身衣服,他拿起那一沓子钱和那点干粮,这算是自己能找到的好东西了,又拿出来了那些丹药,刀剑是不合适的。他紧张的整了整衣服的角,轻轻的走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女子正在和她的母亲喝粥,两个人面前的粥要更稀一些,都不满碗。 顾不得听她们在说什么,他走到了她们面前,轻轻的把钱和那点干粮放下。 “在下白首,我觉得我想娶你,也必须娶你。这是我的聘礼,如果不可以,再等我十来天,我回去准备,并且让家里长辈来提亲。” 看着面前的钱,母女二人都没搞明白,倒是这个女子先反应了过来:“你真是坏人啊,不然咋这么多钱?你快藏起来。不对,你的腿好了?” “嗯,好了。我不是坏人,我是一个大势力的人。如果愿意,我可以和当官的合作,做个你说的好人。” 那晚,这母女二人忐忑的跟着这个青年走了,年轻女子说服自己的母亲,这是个好人,以后也会是个好人,甚至是个大英雄,绝对不会害人。 几十年过去了,白首在一直努力的做个好人,不去害人。他在接权后,做事仍然雷厉风行,但是更多的会去考虑一下普通人的生死。他主动去找官方合作,地位低一些也无所谓,只是踏踏实实的践行着做个好人这句话,一直做到了人族危急。 只是好人难做,在天变前,西南方向某个高原,神秘的一处山谷里居然提前出了一个秘境,里面有不少大妖,当时只有三阶的就算是无敌了。更是有一个邪教与这些大妖取得了联系,双方联手作乱,玄门奉命去镇压,情报有误连续几波都折损进去了。 最后探明后,他们对这个邪教发起了决战。门内的高手都被牵制住,他的大儿子颇有他的风范,年仅二十三就修为到了二阶,带着上万弟子毅然决然的踏入了那处山谷,上万人和妖兽展开了生死决战,直到把妖兽给杀退进去,更是想办法用门内密器把那个秘境给重新封印了起来,只是上万人没有一个能够出来。 那时候,他的妻子就忧郁过度,不久就撒手人世。后来过了几个月,他的眼线来报,诸葛星的大女儿,居然悄悄的瞒着所有人和他大儿子在一起了,此时几个月了怀着的孩子掩藏不住了才被发现。要是没有这场大战,可能他们早就要结婚了,虽然两脉不合,但是他有那气魄去主动低头。 只是从那之后,诸葛星对于他越发的敌视,处处开始加紧与他作对。倒不是因为他儿子这点事,许多人都在传,是诸葛星好面子,接受不了自己女儿出了这么一回事。 他觉得这事是自己孩子的错,不能因为孩子没了,自己就装糊涂。虽然老婆儿子刚没了,只剩下两个未成年的儿子还需要培养,他还是挑挑选选找了好多的宝贝,带着自己一脉辈分最高的几个人去诸葛星一脉那给自己亡子提亲或者赔礼,不管怎么样,名分总得给人家,不能让一个小姑娘背负这一切。他相信诸葛星也不会去故意为难自己的女儿这么一个小姑娘,诸葛星虽然为人狡猾,但是人品还是可以的。 只是去了后被臭骂了一顿,诸葛星并不是觉得两个孩子有什么错,也并没有像之前两脉的人一样觉得,两脉水火相争不能结婚,他对于这些看的很开,该在一起的在一起,该竞争的竞争,断然不会用小辈的生活来左右竞争。诸葛星愤怒不平的是,门内这么多的高手,为什么他一定让自己的儿子去领兵做这个,还把那密器给了自己的儿子,年轻人都没有好好享受几年这个美好的世界就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从此之后,每见到一次门主一脉的,诸葛星都会怒骂一句懦夫,后来骂够了,都懒得正眼看他们了,生下来的孩子,这么多年了也没让白门主见过一次。 举起酒坛,对着天上的明月,轻轻的示意了一下,随后狠狠的喝了两口。白门主手一摊,就这么醉的睡了过去,一行清泪划过了这个乱世枭雄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