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辰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
“你别猜疑,我并不是知道了什么。”孟珞满脸苦涩:“只是,我了解我父亲。他是做得出的人。其实来的路上我就想跟你说,想来想去又怕万一是我瞎疑猜,说出来反而不好。可是跟你分开后,我又整日睡不着,后悔没有提醒你。我知道你本事高强,论理是不怕的。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心一些总是没坏处的。”
“我知道了,难为你。”如辰感激地看着孟珞。让如辰防着他的家人,这话对他来说终究是有些为难吧?但是为了如辰的安危,他还是选择说了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将来怎么办?”如辰问道。
是啊,手足相残怎么办?父兄谋逆怎么办?孟珞怅然若失地抬头望着天,终究还是苦笑道:“我能怎么办?只能做我认为对的事情,精忠报国,抗击北周人,总不会有错的。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军中能人众多,也不少我一个。”
如辰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沉默着点了点头,又问道:“若是将来我为了自保,或是阻止祸国殃民之事发生,伤了你的父兄,你可怪我?”
“那是你的职责,也是大义,我不能怪你。”孟珞苦涩地摇了摇头,紧紧抱着她,如辰歪着头靠在孟珞肩上,抬眼望着那河对岸的蒙托城。
如辰回到军中,第一件事就是兴冲冲地去打听李赞住哪个营帐。谁知走了一会儿没见到人影,如辰纳罕道:难道有敌袭?不像啊!见一个兵士匆匆跑过,忙拉着他问道:“这是做什么?怎么没人影儿?”
那兵士擦了把汗道:“孟将军说防患于未然,命我们沿着河岸筑工事呢!再则发发汗,风寒也好得快些!”
如辰又问道:“你可知李赞在哪个营帐?”
那兵士倒刚好认识,笑道:“他此刻忙着呢!龚大人若是找他,我一会儿碰见了告诉他,让他歇下来找大人。”
如辰想了想,只得答应了放了他去。登高一看,果然河边一片乌烟瘴气,热火朝天。她想了想,转头踱到了鲁放的营帐,在外面高声问道:“鲁大人可得闲儿?”
鲁放一掀账子走了出来,笑道:“我刚才还去找你呢!”
如辰问道:“他们这是做什么?孟将军可知会你了?”
“他们怎么会知会我?”鲁放把手一挥:“人家是二品将军,皇上可没给我权限过问军事计划,我跟你一样,俩眼一抹黑!不过我看出来了,他们在河边筑护堤呢!筑半人高,兵士们又能躲藏防身,又能射箭。”
“北周人就在城楼上看着,这有用吗?”如辰诧异道:“何况半人高的工事哪里挡得住北周骑兵?”
“你当孟钰是傻子啊!”鲁放笑眯眯地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白天筑高堤,晚上是偷偷在堤后面挖了并排两条又宽又深的沟,干了好几天了!那护堤只是障眼法,真正要北周人命的是那深沟。孟钰要是那么没脑子,能在边境守这么久?”
如辰不觉苦笑起来:“也是,这法子倒是有些意思。我们原本就地势低,北周人从城楼上视线有遮挡,再加上半人高的堤,怕是看不到后面的深沟了。只是这法子只能用一次,何况若真是大军来犯,这沟也只能困住对方一时。”
“想必他还有后手吧。”鲁放对孟钰倒是很有信心:“得嘞!你也别操心了,好好想想咱们的任务怎么完成好了。”
“知道。那个鲁大人你睡觉也惊醒些,毕竟也不全是自己人。”如辰犹豫着想提醒一下鲁放。
他立刻明白了,拱手道:“晓得了。”
如辰刚躺回自己营帐里,就听到门外有人气喘吁吁跑来的脚步声,少倾,李赞的声音在门外道:“龚大人可是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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