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皇上不知为何脸上一热,越发恼羞成怒起来。明知孟珞是栋梁之才,他却始终无法对他温言相对。“没想到战场上你勇猛过人,在女人面前这么没点尿性!你这样也算是个大丈夫?!”
“咦?”孟珞脸色纳闷:“大丈夫齐家治国平天下,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放低点姿态有何不对?难道在女人面前横眉立眼就是大丈夫了?微臣若是如此,估计她早就一掌把我废了。”
“你!”皇上一甩袖子站了起来:“朕不跟你胡搅蛮缠!她是从三品同知,如今犯了欺君罔上的重罪!你在朕面前一口一个女人女人!朕都差点被你带沟里去了!去去去!别在这里碍朕的眼!”
孟珞莫名其妙,心里一阵委屈,不是他先说起男人女人的话么?这皇上怎么此刻无半分上次朝见的慷慨谈吐,如此喜怒无常?
“皇上!”他见皇上要走,忙又叫了一声。这皇上心里到底怎么想的?给个痛快话儿行不?
皇上回头怒气冲冲地瞪着他道:“你若是还想让她继续跪着,就继续在这儿胡搅蛮缠!还不赶紧走!”
“皇上”孟珞欲言又止。皇上一甩袖子,扬长而去。他跪在那里纳闷,王全安一边跟着皇上脚不点地地走,一边回头冲他一摆手,又拿手指比在嘴上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他垂头丧气地跪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想得不到准信儿,回去也是担心,不如继续跪着好了。
“王全安,你说他是不是在讽刺朕?”皇上一边走一边压抑着怒气问道。
“啊?皇上怎么会如此想?”王全安跑的气喘吁吁,仍旧讪笑着道:“他哪里来的胆子讽刺皇上?老奴看是皇上最近事多心情不好,所以多心了。”
“说了你也不懂!”皇上恨恨地瞪他一眼。
如辰强撑着睁开了眼睛,窗外日光大亮,眼前一片金碧辉煌。这是哪里?难道我死了?到了天宫?她看着头顶暗红色用金线绣着双龙戏珠的床帐,心中暗想着。
意识逐渐归位,她慢慢想起了前事。她睡了多久?妹妹怎么样了?她心里一急,连忙强撑着爬了起来。正要下地,腿上却不听使唤,一咕噜滚到了地上。她疼得龇牙咧嘴,这才意识到双膝刺痛,如同针挖刀挑一般。她皱着眉头坐了起来,两手抚摸着双膝,发现上面厚厚的裹了一层。她举目四顾,赫然发现这不是养居殿么?她曾来过一次的。
她还来不及惊恐,皇上的声音已经在身后响了起来:“刚醒过来你又作什么?这两条腿不想要了?”
她有些呆愣地转过头去,皇上三步并作两步赶了上来,一把架起她的两条胳膊,把她拖回了床上。
如辰沉默着,两只清亮的眸子看着皇上,在心里猜测着他的意图。皇上一侧身,坐在了她身侧。如辰局促不安地往旁边挪了一挪,低头不言。
“你紧张什么?既然你妹妹在你心里的地位重于朕,重于孟珞,重于你自己,此刻你应该豁的出去,怎么连朕坐在身边你都害怕?”
“罪臣只是觉得这样躺在皇上的龙床上,与皇上这样对坐,实在于礼不合,所以紧张。”如辰低着头。
皇上刚见了孟珞,一腔无名之气无处发泄,听她说话这样生疏,愈发生起气来。索性怒笑着直盯着她道:“于礼不合?朕的后宫虽与先帝鼎盛时期无法比,但也有十几个嫔妃。曾经与朕在这里对坐过的女人也有几个,你若是觉得于礼不合,那就做点什么于礼相合的事情好了!”
如辰睁大了眼睛,她怎能不知皇上此言之意?皇上冷笑着向她靠近了过去,如辰腿无法动弹,两手撑着身后仰着身子侧着头躲避着。皇上原本并无此意,可是此刻与她靠得如此之近,鼻尖传来她身上散发的幽香,眼中看到她凌乱的衣衫下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他的心怦怦跳了起来,呼吸声越来越粗重。
如辰并非无知少女,怎能感觉不到他的变化?她的心也跟着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大睁着眼睛惊恐地看着皇上。她手臂撑到了极限,避无可避,扑通一声倒在床上。皇上的鼻尖直顶着她的鼻子,嘴唇离她一步之遥,不同于孟珞的男子气息直扑而来,让她的头有些闷。真的要牺牲至此吗?
她想起了孟珞,不知此刻在怎样着急着找她。她已是孟珞的发妻,他一片赤诚,待她始终如一汪清水,一轮暖阳。在这段黑暗的日子,孟珞的温柔是她唯一的慰藉。真的要负他到如此境地吗?这一瞬间她内心的抗拒忽然强烈起来,正要挣扎,忽然又想起了如致。此刻自己唯一的妹妹还在大牢里,她还怀着身孕。她的生死全在面前这人一念之间,她能反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