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政王梗着脖子强撑着,可是眼神已经透露出了他此刻的慌乱。皇上看着他,叹了口气道:“五皇兄,你是不是一直觉得只要拉下了朕,你就能高枕无忧的坐上皇位了?你可曾想过,朕为皇帝,还能保你做一世富贵闲人。若是大皇兄登上皇位,你可还有命在?”
“大皇兄已被贬黜,当初朝野皆知,如何能坐上皇位?”龚政王耿着脖子辩道。
“孟沈两家相争多年,你是经历过的。”皇上叹了口气:“不过才过了数年,你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你在朝中经营多年,对局面的把握,还不如在冷宫里待了多年的朕!”
“你少说风凉话!就算怀王图谋不轨,本王背后有沈国公,本王还怕他不成!若不是你用下作手段雇杀手除掉了沈国公和王太师在先,又大逆不道,弑君篡位,这天下原本是本王的!你一个北周奸细所生的野种,父皇怎么会把皇位传给你!”
“当年父皇忌惮怀王佣兵自重,却又没有办法,不得已扶持沈家牵制怀王,造成了沈孟两家对立朝堂多年的局面!可是大皇子被贬黜后,沈家日益跋扈,父皇早已是一忍再忍!朕对皇位有野心朕不否认!天机堂是杀手出身朕也不否认!可是朕到底是不是奸细所生,你该问问你的母妃!至于朕弑君篡位,你以为有了周公公的手印就死无对证了?来人!!”
两个小太监馋着一人慢慢走了进来。那人面色灰白,走路摇摇欲坠,气喘吁吁,不是周公公是谁?
“五皇子!老奴风烛残年之人,你和荣太妃施诡计将老奴弄回宫中,又用迷幻之药逼供,得不到你们想要的答案,就伪造口供,在老奴人事不知之时让老奴按了手印,这也叫证据?”周公公气喘吁吁:“老奴命大,你们正欲将老奴灭口之时被孟婕妤撞破,老奴捡回了一条命,可怜的孟婕妤却被你们推进了湖里!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
门此刻大开着,不仅是门内的魏自寒,就连门外一众军士也惊讶地大睁着眼睛。
龚政王面如土色,周公公颤巍巍又道:“当今皇上登基的遗诏,是先帝亲口所述,句句清晰,翰林院多人可以作证!先帝对沈家不满,对荣太妃不满,对五皇子你不满!此事旷日持久,绝非一朝一夕!你们被权力冲昏了头脑,浑然不觉罢了!先帝突发重病虽有他的缘由,但与皇上无关!你污蔑皇上弑君篡位,那你们伪造口供,行此不忠不义之事,令朝局动荡,百姓不安,不知可会让先帝在九泉之下寒心!”
“皇上!微臣糊涂啊!”魏自寒眼泪横流,跪在地上嚎啕不止。门外众将士一起跪下,高呼:“皇上万岁!”
龚政王再也支持不住,如一滩烂泥一般瘫倒在地上,喃喃道:“败了?败了!”
“五皇兄,这么多年你听沈家的,听荣太妃的,却独独错判了先帝的心。”皇上叹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问问荣太妃,这些年她做了多少肮脏龌龊之事?真当先帝是傻子吗?你此番笼络朝臣里应外合,私囚先帝老仆,伪造口供,杀人灭口,煽动御林军谋反,桩桩件件无从抵赖。朕,贬你为庶人,幽闭终生。你的家眷子女,一并贬为庶人,流放羌芜。”
龚政王匍匐在地,撕心裂肺地哭了出来。皇上叹了口气,不再看他,低声道:“押下去吧。”
如辰一夜没睡着,在床上辗转反侧。为何心里那种憋闷心悸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呢?她想起当初遁影被杀,她也有心慌胸闷的感觉。如今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庄婶病重了?如致胎像不好?孟珞又被他父亲打了?
天亮了,她无精打采地爬了起来。洗漱完毕,夜晴摆上了早饭,她却吃不下去。她盯着桌上的米粥发着呆,仿佛在等着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
“辰儿,出事了!”果然,没一会儿,孟珞急匆匆跑了进来:“我妹妹在宫里被人推进了湖里!人虽捡回一条命,可是孩子没了!我听闻是龚政王做的手脚,推我妹妹进湖里的是龚政王府的两个婢女,经由中书省陈千里之女带进宫的!皇上震怒,已经将陈府全家锁拿下狱!龚政王也被贬为庶人幽囚终生,全家被流放了!”
“什么?”如辰撑着桌子想站起来,却腿软的根本站不起来:“你,你再说一遍!”
“再说三遍也是一样!”孟珞跺脚道:“如致和她夫君都被锁拿下狱了!就是今天一大早的事情!不信你去陈府看看!都有御林军把守了!皇上召我带着琪儿的生母进宫,她情绪不稳定,这时候最需要亲人陪伴。我现在要赶紧进宫了!你冷静一点,好好想想该怎么办,等我回来!”
孟珞后面说了什么如辰根本没听到,她脑子里只来来回回盘旋着一句话:如致被锁拿下狱了,如致被锁拿下狱了
怎么回事?不是让告诉陈雅萍停手了吗?不过是两个月的事,为什么他们就等不得?
她知道纠结这些已无意义,心里仍是不敢相信。忙披散着头发跑出了门。
该去哪里?她站在街上惶然四顾,六神无主了半天,最终还是拔腿向陈府跑去。陈府果然戒备森严,一队御林军在门外严阵以待。一群好事的百姓在门口围观着。
“啧啧,谁能想到这一向不涉党争的陈大人是五皇子一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