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辰已从最初的震惊中镇定下来,她没想到皇上这么快就知道了她和孟珞的事。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但事情既已无法遮盖,她心中反倒坦然了。她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皇上,漠然道:“请皇上放开微臣。”
她的漠然越发激怒了皇上,他的两手把她抓的更紧,如辰吃痛,咬着唇看着他不发一言。皇上看着如辰微蹙的长眉和清亮的眼眸,呼吸越发急促起来。他未多加思索,便推着如辰把她压到了身后不远的红漆立柱上,覆身吻了上去。如辰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两手不断推着他的胸膛。他不管不顾,狠命吸吮着,啃咬着如辰的唇。
如辰此刻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推着他。她拼命克制着自己的掌力,再重三分,恐怕就能让他受伤,腰上平日里用作腰带的软剑只要抽出来一挥,就能插进他的胸膛。可是她终究忍着没有做,只是一个劲推他。她的嘴唇被啃咬出了血,血腥味弥漫在口中。她心中忽然生出了很强的屈辱与无力感,索性松开了手,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的眼泪仿佛给皇上泼了一盆冷水,他瞬间清醒了过来,双手放开如辰,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如辰双腿无力支撑,缓缓靠着柱子坐在地上,双手抱膝啜泣着。皇上脸色灰败,歪歪斜斜地站着,一时没有说话。
良久,如辰平静下来,一双泪眼抬起,看着皇上惨笑道:“你问我为何是他?我当日失身于他,不是皇上的好养母的手笔吗?我残花败柳之身,有人爱不已经是意外之喜吗?还做什么他想?”
“你就是因为这个?”皇上又激动起来:“当日是朕的错朕不否认!但是朕不介意!朕真的不介意你已失身他人!只要你愿意,朕可以力排众议,让你做朕的女人!”
如辰垂下眼睑,摇了摇头:“皇上的厚爱让微臣于心难安。但是不必了,真的不必了。我当初容他接近,或许有这层原因。但现在我是真的爱他,发自肺腑的爱他。皇上既阴差阳错将我送到了他身边,那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皇上此刻应该替我高兴,不是么?”她泪迹已干,又恢复了平日淡然的样子,抬眼道:“皇上曾说,微臣若看上何人,就下旨赐婚,此言可还作数?”
皇上失魂落魄,踉跄着又后退了一步,眼中的心痛就要溢出来。过了半晌,才惨笑道:“君无戏言,你若坚持,朕定然会答应。可他偏偏是怀王之子,只怕朕前脚赐婚,后脚怀王就会想办法要了他的命!你可想过?”
“我知道。怀王有异心,皇上若真做主赐婚,只怕他宁可除掉一个可有可无的庶子,也绝不会允许我嫁入孟家。我不过是随口一问,并未真的请皇上做主。”如辰低垂着头。
“他数次出入你府上,有很多人看到了。就算没有的事,也会有很多人捕风捉影,何况确有其事。怀王定然也已经知道此事了。”
如辰想到怀王得知此事会怎么对待孟珞,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担忧。她的担忧之色落在皇上眼中,心中更添了几分苦涩。“皇上如无他事,可否容微臣离开?”如辰急道。
皇上知道他今日的冲动已经令两人心中的隔阂更深,只好强忍着心中的不舍与愤懑,低着头道:“你想去就去吧。不过朕好意给你提个醒,怀王已知道此事,你此刻若是急急上门,恐怕弄巧成拙。他若是在城中张扬此事,以后你还怎么出门见人?朕会下旨召见怀王,暗示他不要声张此事。你先回府去吧。”
“多谢皇上。”如辰躬身行礼,顺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如辰回府,心中着实忧虑孟珞的处境,但是她不得不承认皇上说得对,此刻去闯怀王府,只怕越发害了孟珞。她坐在床上茶饭不思,心神不定。夜晴过来纳闷道:“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如辰勉强答道。
“分明有事,为何要说没事?”夜晴担忧地看着她,又捧着她的脸道:“姐姐你嘴巴怎么了?为何红肿了?还有血丝儿!”
她不问还好,一问如辰就觉得万千委屈涌上了心头,不禁潸然泪下。夜晴急了,忙坐在她身边搂着她道:“姐姐!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别吓我呀!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我虽没本事,到底也能帮你出个主意!”
如辰抹了一把泪水,抽泣道:“好晴儿,我并非不想和你说,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不知从何说起,就从你这嘴说起可好?怎么弄成这样的?”
如辰纠结半晌,依旧无法启齿,只得跟夜晴道:“我和孟珞的事情恐怕瞒不住了。也不知他现在是何景况,我实在是心忧。他若是不懂得反抗,平白被他爹打死也不是没可能。”
“孟公子应该不会这么傻吧?”夜晴睁大了眼睛。
“但愿吧。可恨他们毕竟有父子之名,我现在除了等,也没有别的法子。”如辰满脸苦涩:“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我如今是朝廷命官,却和怀王庶子私会。若是此事被有心人宣扬传播,我今后定然要被人指指点点,恐怕连你也要脸上无光,承受无端指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