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说,父皇要把皇位传给皇弟。”
话音刚落,一旁的穆菀嘉便一个趔趄,险些晕了过去。反应过来之后才哭诉道,“皇上,他们这是要臣妾的命啊。臣妾的心,日月可鉴,从不敢贪图分毫。若如此,还不如嘉儿在外草草渡过一生,从未回来呢。”
这话,庆帝是极其不爱听的,呵斥着,“嘉儿,胡说什么呢。如今回来了,朕便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分毫。朕的皇位,要传给谁,都是朕做主的,哪里轮得到旁人置喙。这些大臣,仗着自己有些功劳,就丝毫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如今,还敢威胁真,当真是胆大妄为。咳咳咳,咳咳咳”
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居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只是这一咳嗽,便停不下来了。等到稍微缓和了些,便看到帕子上拿醒目的血迹。看着帕子上的血迹,庆帝的脑中,不断的回荡着御医的话来:皇上身子看似好转了许多,但是实则已经无比虚弱。需嘚好好养护,切记情绪的起落。若是在出现咳血的症状,那便回天乏术了。
“父皇,父皇你还好吗?御医,快,宣御医。”一旁的元阮阮看着庆帝呆愣的模样,连忙高喊着。
不过,还不等御医过来,回过神来的庆帝便连忙制止了。就着穆菀嘉的手坐了下来,缓和了许久,才稍微平缓些。
看着眼前那一张张担心的脸,庆帝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了。如今能做的,便是安排好自己在意之人的路了。
于是乎,他紧紧的握住了穆菀嘉的手,交代着,“嘉儿,你听朕说。朕知道,这皇位,你从来都不在意过。但是,朕思前想后,只有我们的孩儿,才配的上这无比尊荣的位置。所以,朕会去做安排,到时候,这天下,都是麟儿的。”
“皇上,你在说什么啊,麟儿不会在意这些的。如今之际,还是你的身子最为重要啊。”看着庆帝那遗言般的嘱咐,穆菀嘉哭红了眼睛。
庆帝吃力的抬起手,抚摸着穆菀嘉的脸颊,有些痴迷的说着,“嘉儿,当初,是朕对不住你。如今,也该好好补偿你了。想必,若是你的孩子,南诏王也定然会支持的。到时候,你我,也都大可放心的离去了。”
听到这个,元阮阮的神色一紧,这是,要让母妃去陪葬了。
“皇上,你放心。黄泉路上,嘉儿不会让皇上一个人独行的。”明白了庆帝的意思,穆菀嘉保证着。
听到这个,庆帝满意极了,从锦囊中拿出了一枚丹药服下,不多时,庆帝原本灰败的神色便神奇的好了起来。在过了一会儿,那脸色,甚至于比正常人的还要红润几分。
这样神奇的变化,可算是让一旁的穆菀嘉和元阮阮二人都目瞪口呆的,心中不约而同的想着,难不成,是情报有误。刚才这一番,是庆帝做样子试探的吗?
不过,倒也没有让她们二人疑惑太久。恢复之后的庆帝,便开口说着,“嘉儿无需惊慌,这枚丹药,是皇家秘药,在身子回天乏术的时候服下,可保月余性命。有些事情,还是要朕在活着的时候做下。只是过后,便要委屈嘉儿了,你可会后悔?”
听到这个,穆菀嘉对上了庆帝的眼睛,坚定的说着,“皇上,当初嘉儿年少无知,错付了旁人。如今和皇上相聚,自然是要时时陪伴。”
这样的情深,是庆帝渴求了一辈子的。如今,虽然已经到了最后一刻,但是他依旧很是满意。留下一句话,便如同来时那般,急匆匆的离开了。
他说:好,等着朕。
等到庆帝离开之后,屋内只剩下了穆菀嘉和元阮阮二人时,元阮阮才有些着急的说着,“母妃,你不会是真的想要,去陪葬吧?”
没办法,刚才穆菀嘉的那副神色,太认真了。
不料,刚才还一脸悲痛的穆菀嘉,瞬间便变化了一张脸,轻轻的擦拭掉脸颊旁的泪水,那动作,优雅极了。
随后才说着,“怎么可能,庆帝对我做下的事情,桩桩件件的,此生我都铭记于心,怎么可能会去为这么个人陪葬。”
虽然那南诏王也并不是什么良人,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将一切的罪责都加在庆帝的身上。刚才那样,不过是一番演技罢了。
“嗯,那便好。眼下,我们该如何做呢。”放心下来之后,元阮阮开口询问着。
毕竟,帝王心最是难测,现如今,庆帝还有一个月的性命,在这期间,若是只靠一道遗诏,想必也是没有什么说服力的。
但是若是拉拢大臣,又来的晚了些。毕竟,到了现在的情况,该站队的,也都差不多了。
“当然,是要给麟儿找些助力了。或许,也是时候,去见一下故人了。”
将军府和丞相府,此刻都安静极了。自从那一日穆菀嘉回来之后,便都不约而同的请了病假,连早朝都没有去。
尤其是将军府,更是一头雾水。这么多年来,大将军可是从未有过不去早朝的情况。即便是真的偶感风寒,身子不适,也是强撑着去上朝的。请假,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不过,下人不知道,将军夫人可清楚的很。于是,她任凭完颜烈把自己关在书房。只当府中没有这个人,从未想过去劝阻。
什么生病,不过是看到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了罢了。但是,尽管心中在气,她也不能表现出来,不为别的,就为了将军府上上下下这百余口的性命。若是被庆帝知道,完颜烈是因为那位皇贵妃才有如此反常的举动,恐怕,不日,将军府便会被找借口下狱。
皇上的女人,那是谁都能惦记的嘛。
这个时候,突然丫鬟在门外禀报,“夫人,将军那边的膳食,还是没有动。是否要请个大夫来看一下呢?”
没办法,这一日大将军都水米未进,而且又不许旁人进去照料。这样下去,还真怕出现什么意外。
听到这个,邝松兰的指尖都不由的握紧。心中暗恨道:完颜烈,你做出这幅样子来是给谁看,难不成,你还指望那穆菀嘉能来看你一眼不成。
这样想着,嘴上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话说,“不必了,将军不过是有些劳累了,切莫打扰,让将军多休息便好了。”
听到这个,下人自然是不敢多说什么,不过是有些奇怪。往日恩爱的夫妇,如今为何有些生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