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碗不见稀汤的稠面条吃下去,赵东城顿觉通体舒泰。
“真他妈的痛快!”他情不自禁地说。
“这两碗稠面条,要是加了汤,在平时就是四碗了,你吃饱了吗?”王月琴问他。
“给我来碗汤吧。”
“好。”王月琴接过碗,盛了一大碗面汤递给他。
赵东城接过去,用嘴吹了几下,小口喝着,边喝边跟王月琴说起了这三天里的经历。
王月琴听得心里一松一紧的,心情跟着他说的情况起伏不定。
赵东城很快说到了他跟徐海彪之间的交易。
王月琴想了想说:“这样也好,既然他出面让你回来了,咱也不能不讲信用,那就赶紧给他送去吧。”
赵东城点点头:“信用是一定要讲的,但咱现在不知道他到底是啥样的人,万一他拿到了日记本,又把我送进去了,咱到时候不是只有叫皇天的份?”
“那咋办?”王月琴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
“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决定从两本日记中挑出了一本给他,咱留下一本,这样就不怕他反悔了。”赵东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那要是让他知道了咋办?”王月琴有点担心。
“就是两本都给他,他就不怀疑了吗?他还会想着咱有三本四本哩,而且我当时跟他说的是一本,所以只能给他一本,万一他要是认定咱手里还有,那他就更不敢反悔了,当然,咱们肯定不能承认。”赵东城给她分析道。
“他要是在别的地方报复咱呢?你看他是咋样对付周娟的?这个人心里狠着哩。”王月琴提醒着。
“他也只能用那种下三滥的办法对付周娟,你放心,我不会像周娟那样好对付的。”
“嗯,你心里有数就行。”王月琴虽然心里仍有忐忑,但也觉得只能如此了。
这时候,赵东城又有了新的想法,他想等大风这个案子了结之后,再把另一本日记交到派出所,他不想让徐海彪这个犯罪分子高枕无忧,更不能让强暴周娟的那个歹徒逍遥法外。
但他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王月琴,怕又吓着她。
两人到了堂屋,赵东城拿出两个日记本翻看着,最后决定把跟我说,没有事儿,派出所能帮着把人找回来,我咋就信了呢?你看这,这不是把你给害了吗?”
“你就是个老糊涂!”德宝在旁边嘟囔着。
“闭嘴!”赵东城对他怒道,“你怎么可以对亲娘这么说话?”
接着他赶紧安慰德宝娘:“没事的,去就去了,说起来去也是应该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一个人只要做事问心无愧,别的是不用想那么多的。”
德宝娘点着头:“亏得你命硬,咱扛回来了,要不然,我该咋样向贝贝妈交代啊?”
王月琴冲她笑笑:“这不能怪你的。”
稍顷,赵东城有点严肃地对德宝娘道:“可你不该把给大风六千块钱的事,瞒着我,我不是反复跟你说了,不要给他钱吗?”
德宝娘苦着脸道:“他不让我跟你说嘛,他说你这个人犟得很,知道他要钱了,非坏事不可,到时候德宝媳妇就保不住了。我好说歹说,他都非得要六千块钱不可,说我要是不给,他就去俺家把人还领回来。
那女孩子我咋看咋顺眼,那舍得松手啊,你看我这,不是昏了头吗?”
赵东城摇摇头:“事情已经这样了,现在说这些也没啥用,我不过是随便一说罢了,没有一点怪罪你的意思,你放宽心。”
他忽然觉得脑袋又疼又胀,知道是这几天没休息好的缘故,就跟几个人说道:“你们坐着说话,我有点不舒服。说着进了东间里。
几个人又说了一阵子话,然后各自回家去了。
王月琴见赵东城蒙头睡下了,没去打扰他,抱着贝贝坐在当门看电视。
赵东城虽然头脑昏胀着,心里却又一点儿也静不下来,他昏天黑地想个没完,想得最多的是赵启章,虽然父亲早就跟他说过赵启章的为人,人们对赵启章也多有议论,但他一直没放在心上。
他不想对任何人有成见,他觉得只要自己待人以诚,处处为别人着想,赵启章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他想着赵启章这一阶段,对他可谓是不笑不说话,见面就让烟,而且,赵启章以前也帮过他的忙,他也就没觉得赵启章能坏到哪里去。
现在周顺昌下台了,赵康也顺利当选了村委会副主任,没想到赵启章还真向他下手了。
村人们都说赵启章这个人,惯于卸磨杀驴,看来还真不假,为了自己的利益,赵启章还真是啥手段都能使得出来,哪怕是恩将仇报!
赵东城忽然之间就不服气起来,他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
他想,你赵启章不就是费尽心机,让二儿子当了个小村官吗?这样的小官我还不屑去当哩,你不是想让我坐牢吗?可我现在却还好好地待在家里。
你赵启章不是想霸占我的窑厂吗?那好,接下来咱就看看,到底鹿死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