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离婚就那么容易吗?”
“我不管,我最多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一个月我能干啥?”
“到时候办不好,别怪我跟你闹。”
徐海彪搞不明白,本来小鸟依人的一个女孩,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凶巴巴的了,竟然还对他下起了最后通牒。
从周娟的表情来看,他知道她能做得出来。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当他再抬起头来时,他的目光里有了许多阴险和狡诈的成分。
但周娟并没有发现徐海彪的这些变化,她正沉浸在一种炙热的情感之中,她的感觉在这种时候变得迟钝了。
徐海彪的脸上重新出现了笑容:“好,一个月就一个月,这回我是真的下决心了。”
好说歹说,周娟终于答应了先回家。
周娟家里的人早已吓得不知所措,尤其是她娘,到处打听,逢人便问见过她闺女没有。
她先是到那几个和周娟一起,去赶集的女孩家里去问,她们告诉她,周娟说她到她姥姥家去,让她们几个集罢的时候,在东路口等她。她们几个左等右等,等不着她,没办法,她们只好回来了。
她娘火速到娘家去问,才知道她根本就没有去她姥姥家,这才真的慌了。
周顺昌虽被停职检查了,但他还是觉得,周娟的失踪好像跟他有点关系,就安慰周娟娘说,不要慌,慢慢地找,她也是一个大人了,不大可能跑丢的。
但周娟娘哪里沉得住气,发动亲友四处寻找,三天下来一点结果也没有。
周顺昌心里也纳闷儿,他发现徐海彪这几天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想这事儿难道与他有关?但真正见了徐海彪,他又不敢往细里去问。
大家商量着就要报警,没想到这时候周娟却自己回来了。
她娘逼着问她到底去了哪里,周娟说她有一个同学,在城里一家饭店上班,她到她里去了,再问她,就什么也不说了。
反正周娟现在已经回来了,她娘就没有去深究,只是多了个心眼,时不时地注意着她。
周娟最终还是抽个空子跑了出去,直奔镇政府去找徐海彪,她在大院里找了半天,才在别人的一间办公室里找到了他。
徐海彪吃惊之余,赶紧又把她带到镇西那座偏僻的院落里。
“你咋还敢跑来找我?你是不想让我干了吗?”徐海彪几乎恼羞成怒。
“那你让我咋办?既然你这么害怕,当初为啥要对我那样?”周娟一点也不让步。
“当初,当初,你就记得当初,当初你自己不也是愿意的吗?”
“可你说你喜欢我,要娶我。”
徐海彪沉默了,好久他才说道:“你还是先回去,咱们以后见机行事。”
周娟不答应,她要徐海彪立即兑现诺言。
徐海彪怔了半天,然后一声不响地关上门走了。
当天晚上,周娟正心里慌慌地等着徐海彪,门不知怎么的,忽然开了,从门外闯进来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
周娟一看大吃一惊,她正要叫喊,那人抢前一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周娟又惊又怕,拼命地踢腿挣扎,但这显然无济于事。
那人把她绑起来后,强暴了她,临走还没忘记给她盖上一条毛毯。
周娟一时间心如死灰,受了这样的屈辱,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徐海彪,尽管这是因为他不在她身边,她才被人侮辱的。
她知道徐海彪绝对不会原谅她,她一直在心里对徐怀彪喊着对不起,对不起,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解脱。
最后,她终于头昏脑胀地睡着了。
她是被徐海彪的喊声惊醒的。
她醒来时,窗外已经有阳光透射进来。
徐海彪一边解绳子,一边急切地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周娟看了他一眼,重又闭上了眼睛,她的眼角又一次流下了虚弱的泪水,好久好久,她才伤心欲绝地说了一句:“我被人糟蹋了,我对不起你。”
徐海彪低吼着:“是谁敢这样胆大包天?我要杀了他!我要告他,判他死刑!”
周娟静静地躺着,像死了一样,她好像没有办法面对任何事情了。
徐海彪喊了一阵,接着就坐在床边唉声叹气,他嘴里反反复复的说着一句话:“咋会是这样呢?咋会是这样呢?”
周娟闭着眼睛,把脸扭向过一边,她的脑袋还昏沉着。
不知什么时候,徐海彪出去给她买来了一碗鸡蛋面,让她坐起来吃。
周娟摇摇头,表示不吃,徐海彪也没有勉强。
徐海彪坐了一会儿又出去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他对周娟说:“我到派出所去了,可张了几次嘴,都没有好意思报案,因为这事太丢人、太丢人了,而且,咱们要是报了案,那咱两个就都毁了。”
周娟对报案不报案已经无所谓了,她想的是,已经这样了,自己只有一死了之,但她没有把这一想法跟徐怀彪说。
她起来后平整了衣服,就往外走,徐海彪赶紧扶住她,问她要去哪里。
她平静地说:“回家。”
她的眼泪却又流了下来。
“你现在咋能回家?”徐海彪貌似有点忐忑不安。
但周娟执意要走。
“那我送你。”
周娟回头看着他:“不要你送,你看着我走就好。”
周娟弄不清楚自己是怎样回到家的,她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有了上一次的出走,她娘对她这一次的两天不见,已经不再吃惊,但让她娘感到奇怪的是,周娟这一次回来为什么会显得如此憔悴,而且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她娘问她话,她一个字也不说,甚至没有在她娘的面前流下一滴眼泪。
她娘终归心疼他,没再逼她,要给她做饭吃,她说不饿。
等娘和弟弟睡下后,她拿出日记本,写下了她最后的一次日记,她边写边哭,泪水打湿了本子和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