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晨吃过饭,有几个女孩来找周娟一起去赶集。
没吃早饭前,周娟悄悄地去周顺昌家看了,徐海彪不在那里,她就判断他很可能是在镇政府里,说不定他正在那两间小屋子里等着他哩。
所以,她想一个人去镇里,她告诉伙伴们说,自己不想赶集,想待在家里。
但几个女孩子好像知道她的心事似的,非要拉着她一起去不可,无奈之下,她只好推上自行车,跟她们一起上路了。
到集上逛了一会儿,周娟跟她们撒谎说,自己要到姥姥家去,有点事要办,为了表明她说的是真话,她还要伙伴们集罢后,在街东的路口处等她,伙伴们看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也就信以为真了。
当伙伴们看不见她时,她赶紧一调头直奔镇政府。
她相信,徐海彪一定在他那两间小屋子里等着他,她不禁又有了那种渴望,急切地想和他在一起。
当她来到房前时,她把自行车推到先前徐海彪放自行车的那个墙角落里。
她不想敲门,而是走上前去直接用手一推,没想到门竟然就开了。
她进到屋里,回身把木门仍然虚掩了。
徐海彪并没有在屋里,里间也没有。
她稍稍平息了一下有些紧张心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小桌上有一本《知音》杂志,她伸手拿过来,掀了几页,发现自己根本没心情看下去。
过了好大一会儿,徐海彪还是没有回来。
周娟没办法,只好选定一篇纯真少女爱上有妇之夫的文章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就入了神。
又不知过了多久,门忽然被打开了,徐海彪旋即走进了屋内。
周娟从杂志上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徐海彪明显地有点诧异,但他很快就兴奋了起来。
两人没有过多的寒暄,徐海彪径直把她抱进了里间的床上,周娟一声不吭,看着他把她脱光,又看着他把自己也脱光。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周娟的羞怯感已经大大减少,她给予他比以前更多的迎合,她想,也许生活本来就是应该这个样子的吧。
各自一身大汗之后,他们极其自然地相拥而眠。
当徐海彪摇晃她的时候,她应了一声,却没有动,徐海彪不得不帮她穿好衣服,把她抱了起来。
“你该回去了。”徐海彪说。
“我不回去,不回去。”周娟貌似还迷糊着。
“你不回去咋办?总不能一直住在这里,人家会发现的。”徐海彪话音里透露出了不满。
“我不管。”周娟坚持着她自己的意见。
徐海彪把她抱到外间,放到一个沙发上。
“我看这样吧,我有一个秘密的地方,那里几乎没有别人去过,我带你到那里去住,只要我有了空,我就会过去陪你,你看这样好不好?”徐海彪沉思良久,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我想跟你有个家。”周娟喃喃着。
“嗯,好,咱们以后就把那里当成家。”
徐海彪把周娟的自行车从角落里推出来,让周娟先出去,在西院墙拐角处等他。
两人汇合后,一前一后往西街走了好长时间,来到一处孤零零的院落前,四周好远都没有人家,从外边看,房屋有三间瓦房,两间旁房,还有一个比较简陋的门楼。
“咱就住这里?”周娟很疑惑。
“这里不是挺好吗?”徐海彪的言语似乎有些冷淡。
徐海彪拿出钥匙,开了大门,又开了二门,两人进到屋里,周娟发现,里面床被、炊具一应俱全。
“你看,这里既清静,又安全。”
“这是谁家的房子,你咋会有钥匙?”
“你就别问这么多了,你不愿意回去,还能住哪里?”徐海彪显得有点不耐烦了。
周娟注意到,徐海彪对她的态度好像慢慢地有了变化,这种变化让她的心里越来越感到不安,而不安让她更加多疑和敏感。
她认为她已经付出了自己的所有,现在,她的眼里只有徐海彪,她不允许他对自己三心二意,徐海彪每一次对她的出言不恭,都会象针一样地刺疼着她,让她很久都不得释怀。
但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只能委屈着,原谅着,同时,她也在坚持着,甚至强化着内心的那份执着。
周娟在这里住了三天,徐海彪偶尔会过来一次。
渐渐地,周娟从徐海彪的嘴里知道了他家里的情况,这反而促使她产生了更加强烈的占有欲。
如果说,一开始,她只是被动地接受而委身于他,此刻,她产生了要抓住他的想法。
“你不能抛下我不管。”她不止一次幽怨地对他说。
徐海彪总是敷衍着:“哪能会呢。”
但是,周娟对他的怀疑与日俱增,“你要是对我不负责任,抛下我不管,我不会饶了你。”她甚至说出了这句话。
这句话让徐海彪愣了半天,“你这是在威胁我!”
他有些气恼了,他那略显冷漠的脸上,又多出来了些许阴郁,这种表情配上他那一脸的横肉,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第四天早晨,徐海彪突然闯了进来:“你快回去吧,你知道你家里现在乱成啥样子了吗?很多人都在到处找你,周书记不止一次地问我,见过你没有,我能咋说呢,只能说没看见。”
周娟的脸上露出了不安。
“还有,你们村的上访群众,现在闹得正凶,周书记已经被停职检查了,可是你娘还是整天去找他,再这样下去,会出事儿的!”他几乎有些气急败坏了。
他这样一说,周娟反而开始害怕起来,更不愿意回去了。
徐海彪不得不认真地看着她的脸,她的脸上写着的是四个字:毅然决然。,
徐海彪不停地屋里、院子里打着转,但他在心里一遍遍地提醒自己:一定要有耐心,一定不能把事情搞砸,毕竟还是自己的前途要紧。
“你不是说离了婚娶我吗?”周娟还在对他不依不饶。
“你得给我时间,让我慢慢去处理,要是我办得太急了,我老婆闹起来,我咋办?你总得为我想想吧。”
“那你说,需要多长时间?”
“少说也得一年吧。”
“你这不是糊弄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