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刚刚听说,出大事了,周娟和她娘都死了,喝了农药了!”王月琴似乎仍然心有余悸。
赵东城不由得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他揉揉眼,“咋回事啊,没事喝农药干啥?”
“我咋知道?别说我不知道,问了好多人,都不知道呢。”
“那你咋知道她俩都死了呢,万一救回来了也不一定。”
“喝得多啊,都说一点活头都没了哩。”
赵东城已经没有了一点睡意,他一翻身从床上下来了,匆匆穿了衣服就往外跑。
这时候也才是天刚黑下来不久,周娟家的院里院外早已是人头攒动,人们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镇卫生院的救护车停在一旁。
赵东城走过去,见赵三柱也在那里。
“救回来了吗?”赵东城问他。
“好像没有,都说喝太多了。”
“走,进去看看。”
“走。”
周娟是老村行政村的妇女主任,她爸在外地打工,一个弟弟在镇中学上学,出了这样的事,她这个弟弟以后该咋办?
有人建议医生,还是拉镇里去试试。
医生立即不耐烦的了:“人都死了还拉去干啥?没有一点生命体征,神仙也没有办法!”
“这娘俩好好的,咋就喝了农药呢?”
“谁知道呢?”
赵东城听着人们的议论声,自己的心里也是满腹疑惑,灯光下,他在屋里东瞧瞧西看看,像是要看出啥名堂来。
他正胡思乱想,忽然看见床头桌上的抽屉半开着,里边露出几本带塑料皮的笔记本。
趁别人不注意,他好奇地拿出一本来看,笔记本里写的,是周娟近一阶段记的日记,上边有年月日,整个笔记本已经写得满满的。
他又拿出一本,也是日记,再看其它几本,都不是日记了,要么是记下来的歌词,要么是摘抄的名人名言什么的。
他把两个日记本悄悄地塞进了裤兜里,心想,这日记本对弄清楚母女俩的死因,也许有用。
救护车终于空着开走了,周娟家的里门人来了不少,忙着安排后事。
赵东城和周娟家,除了是一个村里的,其他的就八竿子打不着了,人家也不需要他帮忙,所以他和赵三柱随着别人走了出来,然后各自回家。
赵东城回到家后,王月琴还没睡着。
“真死了吗?”
“嗯。”
“唉。”
赵东城坐到床边,从裤兜里掏出日记本。
王月琴问他:“谁的?”
“周娟的。”
“啊,你拿死人的东西干嘛,咋就不怕粘上晦气。”
王月琴赶紧往床里面挪了挪。
“怕啥,不是都不知道她娘俩这是怎么回事吗?我看看这个,也许有用。”
赵东城在床上躺下,王月琴又朝里躲,生怕碰上那笔记本儿似的。
赵东城拿出其中的一本,仔细地看起周娟的日记来,日记写得很详细,几乎什么都写。
赵东城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地叫了一声。
“你发什么神经,深更半夜地叫唤个啥?”王月琴被他吓着了,看起来很恼火。
“都在这上面写着哩。”
“啥都在上面写着哩?”
“周娟和她娘寻死的原因。”
“啊!”王月琴又吃了一惊。
她战战兢兢地壮着胆子,歪过头要看看。
借着灯光,赵东城指给她看,王月琴看着看着,不觉也惊叫了起来。
透过周娟的日记,赵东城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她那令人痛心的一幕:
徐海彪到老村蹲点的时候,周娟已经是老村的妇女主任了,周娟是周顺昌的同门侄女,周顺昌向徐海彪介绍她:“这是妇女主任周娟,刚高中毕业,还需要锻炼。”
徐海彪看到了一张灵秀的、胖乎乎的笑脸,那双清澈的眼眸正望着他。
徐海彪从她的目光里看到的是,胆大、纯洁以及某些让他的心为之一颤的东西,他无法自制地把目光向下移。
他看到了丰腴饱满的胸部,和领口间白皙细腻的皮肤,他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连忙把目光挪开,然后他说道:“就是要敢于任用年轻人,多给他们锻炼的机会,大家以后在一起工作,要搞好团结,精诚合作。”
接着他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看起来很聪明,也有灵气,非常有发展前途。”
周娟笑了,笑得很甜,脸上也有了一些红晕出来。
徐海彪的目光,落在她的一双小巧白嫩的手上,他心中又有了想要把这双手,轻轻握住冲动。
这时,他无意中发现,周顺昌正盯着他看,屋里的其他人,好像也都在注意着他,他赶紧把脸扭开了,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他很响地咳嗽了一声。
从那以后,徐海彪有事没事总会跟周娟说上几句,周娟对他似乎也不讨厌,总是给他一个灿烂的笑脸,这让徐海彪心中很是得意,他暗暗地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一直在寻找能够单独和周娟在一起的机会。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样的机会很快来到了,他迅速地发现并抓住了它。
一天上午,镇里电话通知,让行政村计生专干赵明,去镇里参加各行政村计生专题会议。
徐海彪了解到情况后,一个滴水不漏的计划在他的心里滋生了出来。
徐海彪知道,赵明的儿子赵立,因为跟人打架,被人扎了一刀,赵明正在县医院里照顾赵立,而且他还在忙着打官司,根本抽不出时间回来参加这次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