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赵东城一躺到床上,顿觉一阵困意袭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天刚蒙蒙亮,赵东城就醒来了,他不想起床,还想再睡一会儿,但赵三柱手里拎着的东西,让他失去睡意,他不想起来也得起来了。
赵三柱手里拎着的是一条大长蛇。
王月琴看着害怕,叫赵三柱拎出去,赵三柱笑着,就是不拎出去。
赵东城穿衣起床,问他在哪里弄到的。
“我跟德宝准备去窑厂,拧开四轮的油箱盖子看了看,没有多少油了,上你家来拎油,从空军家院前经过时,一脚踩上了这个东西,差点让它咬了腿,被我用砖头砸了个半死,你看,还会动哩,这长虫又大又肥,丢了可惜,咱不如把它炒吃了。”赵三柱笑呵呵地说。
赵东城没吃过蛇肉,也想尝尝,但王月琴不同意,说要想吃到别处吃去,不能用家里的锅炒。
“我回家把俺家的锅偷来,搁你家煤球炉子上炒,这回总该管了?”德宝也想吃,出了个主意。
王月琴勉强答应了。
“现在也不是时候,等晚上吧,晚上收了工,你几个都来俺家里,炒好了,咱都尝尝。”赵东城看了看天色说。
赵三柱答应一声,找了个烂盆把蛇放进去,兑了点水,又找块木板盖在上面,把盆端到了院旮旯里。
赵三柱拎了柴油,跟德宝一起走了,赵东城洗了脸,三下五除二地吃了早饭,骑上摩托车去了窑厂。
老六告诉赵东城,老窑里砖已经全部出窑了,明天就能彻底冷却下来。
“徐队长明天应该能够过来了,还是要尽快施工,一天是一天啊,我现在再给他打个电话,核实一下情况。”他说着朝低矮的厂房走去。
他走到厂房门口,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难道是潘老三打来的?”
他紧走几步拿起了电话,一听,打电话的竟然是徐队长,这也太巧了吧。
更巧的是,徐队长也是找他核实情况的,两人想到一口去了。
赵东城告诉徐队长,老窑已经彻底停火了,明天就可以进行改造施工,徐队长问了他一些老窑的具体情况,比如建造时间,窑体的长宽高数据,内部面积的大小,还有窑体内部的基本构造,等等。
但这些情况赵东城几乎一无所知,他只好朝外面喊老六。
老六过来问了下,听明白了后,跟赵东城说自己对这些事情也不是很清楚,但他还是接了电话,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跟徐队长说了,徐队长听了说这就差不多了,自己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赵东城又把电话接过来,徐队长跟他约好,他们明天上午到达,对窑体详细检查后就可以动工了,随车会把需要的材料和机械带过来,还有几个工人会一同前往。
放下电话后,赵东城兴奋地对老六说:“我刚想要给他打电话,他的电话就来了,有如神助似的,看来,咱们的生意肯定会越来越好。”
老六连连点头:“你这人心地善良,菩萨来帮你,也不能说没可能。”
赵东城被他说得哈哈大笑。
他接下来去东边的新窑看了看,一切井然有序,不由得更开心了。
晚上回家后,赵三柱去那烂盆里拿蛇,走到跟前掀起木板一看,盆里空了,“长虫咋没有了?跑哪去了?”他惊叫道,“这木板还盖得好好的啊。”
赵东城过去看看,盆里果然空空如也。
“这咋可能嘛,它能跑哪去?”赵三柱嘀咕着。
“跑了就跑了吧,这说明它不该被人吃。”赵东城笑道。
赵三柱不死心:“今天我还非得吃它不可,我看它能跑哪去!”
他一边说一边到处翻弄着找,最后盯上了西院墙根处的一堆碎砖头,在用铁锨一通拨拉之后,他就叫了起来:“找着了找着了,在这里,想不到它竟然还活着。”
他伸手拎住长虫的尾巴,一下子就甩在了地上,长虫在地上打着滚,赵三柱上去对准它的头一脚踹下去,蛇头立刻扁了,眼看着不动了。
赵东城皱眉道:“你可真够狠的,我平时咋就没看出来。”
“这有啥,不就是一条长虫吗?你对它不狠,让他钻了空子就会咬你一口。”
王月心看见了,别着脸道:“看着就恶心,还吃呢。”
赵三柱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个小刀来,用小刀在蛇头处割开一个小口,一手攥着蛇头,一手捏住蛇皮,使劲一撕,“丝”的一声,蛇皮被剥个精光,红灿灿的蛇肉露了出来,赵三柱把蛇肚抛开,扒拉着找到蛇胆,一口吞了下去。
“啊!”王月琴不由得惊叫了一声,“这能吃吗?”
“能吃,清热解毒的,经常吃还能长生不老。”赵三柱哈哈笑道。
“谁信!”王月琴撇了撇嘴。
赵三柱把去了皮的蛇在水里洗了两遍,“邦邦”地在案板上剁了,德宝早就从家里把一个小铁锅偷了过来,赵三柱接过去,用水洗刷洗净,放在了炉子上,在锅里倒了油,油热了后把蛇肉放进去,“刺啦”一声,油烟暴起,闻起来还真香。
赵三柱随手又放进了一把红辣椒,说不辣去不掉蛇腥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