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在沙发上坐下:“不耽误,这个事我不急,急的是他们,他们越急,我这边价格就能谈得越低。”
“果然是老江湖。”赵东城笑道。
老六一听,也开心得笑了起来。
接下来,赵东城就把自己组里的村民,反对赵启章持有窑厂股份的事情,跟老六说了,问老六对这个事情怎么看。
老六想了想,沉思着说:“你也知道,如果没有我叔,咱们不大可能成为朋友,更不会有后来你们把地要了回去这些事,现在窑厂快建成了,咱们忽然说收回他的股份,以后窑厂没他的份了,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赵东城不觉满脸羞愧:“这事我也不知道该咋办,赵启章也是俺门里的叔,但是,看俺们组里的那些村民的态度,看样子不收回他的股份还不行,我现在是两边为难,一边是恩,一边是责,我太难了。”
看他这样说,老六沉默了。
赵东城接着说:“从要地到建窑厂,我一直认为,你的功劳是最大的,但是你得到股份太少,我好像也有跟你提到过,想增加你的股份。”
他的话让老六有点意外。
老六吃惊地抬头看了看他,忽然就哈哈大笑起来:“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想把我叔的股份转给我?”
赵东城也笑道:“正是此意。咱们农村的人就是这样,对谁有点意见,就不想把好处给谁,他们对咱叔有意见,但对你没有意见,所以,把他的股份转给你应该没问题。”
老六点了点头:“话虽是这样说,但咱叔那边怎么交代?他要是知道他的股份是转给了我,该不会怀疑是我动了歪脑筋吧?”
“咱们就实话实说,以咱叔的人生阅历,我想他是会理解的。而且,我打算给他一笔钱,作为他这一段时间以来忙前忙后的补偿。”赵东城一脸真诚。
老六又点头道:“还是兄弟想得周到,这样就好办多了。你打算给他多少钱?”
“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赵东城没急着回答。
老六略一思索:“我想最少也得两千吧,不然也拿不出手呀。”
赵东城摇了摇头:“两千太少了,我再加一千,给他三千!”
老六立即竖起了大拇指:“兄弟做事就是爽快,这一点不服真不行,咱叔那里不用你多说了,一切包给我,我帮你解释清楚。”
赵东城一抱拳:“那就有劳六哥了!”
老六摆摆手:“咱俩还用客气?”
过了一会儿,赵东城又说道:“我是这样想的,你的股份增加到10股,老七的15股不动,剩下的75股归我们六组,你看咋样?”
老六迟疑了一下,忽然就哈哈大笑起来:“看来兄弟心里早就打算好了,没问题,就依你的。”
赵东城这才真正轻松地笑出了声。
“紧早不紧晚,离天黑还有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去俺们那里,把咱叔请到我家,把这事儿说开,顺便请他吃个饭,我当场给他数钱,省得以后再出问题。”赵东城雷厉风行。
老六表示同意。
两人立马骑上摩托车赶往老村。
到了村口后,老六先去了赵启章家,赵东城就回到自家等候。
有老六出面,赵东城就不再担心赵启章会不答应。
约莫过了近一个时辰的时候,老六载着赵启章来了,赵东城赶紧迎上去,立即满脸愧疚地对着赵启章连说对不起。
赵启章的脸上倒是没显出什么情绪。
他平平淡淡地说:“有些事我都知道,是有人针对我,这不能怪你,再怎么说,我也不能让你在中间为难,是吧?”
赵东城对他的理解千恩万谢。
三个人进了堂屋,还没等坐定,赵东城立即从里间拿出三千块钱,让赵启章当门点清。
赵启章推让了一下,也就笑纳了。
天说着也就黑下来了,这时候窑厂上也收了工,恰好三柱过来,赵东城就拿了钱让他去买菜,为了赶时间,让他骑摩托车去,顺便把大来和庆辉也叫过来。
三个人在屋里说着话,不大一会儿,大来也过来了。
赵东城迎上去:“我还欠你一场酒哩,一直说请你,总是瞅不着好机会。”
大来笑道:“我都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你还记着。”
赵东城很认真:“这事怎么能忘?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
说得老六和赵启章也跟着笑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门口响起了摩托车的突突声,三柱回来了,车后边坐着庆辉。
赵东城赶紧喊王月琴摆碗筷。
几个人一通忙乎,一桌子的凉热菜立马就绪。
大袋子下面还有一条清洗得干干净净的鱼,三柱说是要炖一小盆鱼汤。
王月琴听了就接过来,到厨房去了。
几个人心情都不错,热热闹闹,吆五喝六地只喝到快要夜里12点了,方才散场。
等别的人都走了后,三柱跟赵东城说:“建窑公司的人让我跟你说,窑体有可能提起建好,他们想让你先把剩余的两万块钱结清。”
赵东城愣了一下:“说得好好的验收后结清余款,这才到哪一步啊,窑建好后他们还得负责烧固,还要帮着培训技术人员,八字才刚有了一撇,他们为啥就急着要钱,难道对自己的技术没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