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城仔细一看,原来都是自己六组的人,堂屋里坐着的人里面,还有自己的大伯。
他刚走近院子,大伙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这问那,问题都与窑厂有关。
赵东城一边把摩托车停稳,一边笑着说:“先别急,咱们进屋说,进屋说。”
他带头进了堂屋,有许多人也就跟着进来了,加上屋里原先坐着的几个老年人,堂屋里顿时满满登登的都是人了。
王月琴坐在东间侧门旁边,不知正跟人说着什么。
赵东城刚找个地方坐下,就有人问他窑厂的股份是怎么回事,是按啥标准分的,股份都给了哪些人?
还有人说,自己的地自己作主,自己不想把土用来烧砖,只想种庄稼,如果真要烧砖,自己不想参与,想直接要钱。
赵东城一边笑着,一边听着。
他知道,这肯定是有人从中挑拨搅和了,不然,他当初开会的时候,就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现在不会还有人出来又说想种庄稼。
他正要说话,这时候他大伯开口了:“都瞎吵吵个啥?种庄稼?就那地方,你种去,你种多少,人家给你收多少,你一点都摸不着。”
有人附和道:“就是,想在那里种庄稼,那肯定是脑子进水了,还不如直接要钱,先把钱装兜里再说。”
他大伯又开口了:“你现在知道要钱了,以前干啥去了?刚才我不是跟你们说清楚了吗?这些事情以后不要提了,不合理,提了也没用!”
赵东城接话道:“我大伯说得对,当初开会的时候我也说明白了,咱们是一起办窑厂,谁要是又想要钱了,我现在还真没有,办窑厂花的钱全部都是以我个人的名义贷的款,而且马上就要花光了,我正发愁呢。”
他大伯说:“别的事先不提了,东城,我问你个事情,听说窑厂以后赚的钱是按股份分的,赵启章一个人就占了10份,不管按啥标准,这窑厂也没他的份,这是咋回事啊?”
其他人也得纷纷嚷嚷起来,质问赵东城有什么理由把股份给赵启章。
赵东城一时竟无话可说。
他知道赵启章的股份其实是7份,并不是10份,还有让赵启章负责处理窑厂和村民之间纠纷的事情,也只是给他股份的借口而已。
他知道,他现在这样跟大伙说,也没用的。
他想了想,就把当初要地的过程简单地说了一下,重点突出了老六和赵启章在里面所起的作用,而且也强调了赵启章和老六的关系。
他的意思是说,没有赵启章,老六就有可能不会帮这个忙,而老六不帮忙,要地这个事情就办不成。
他说了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大伯说:“这样看起来,赵启章的确是起了点作用,不过,你可以给他钱感谢他,但也不能给他股份呀,股份是大家的,不能随便说给谁就给谁吧?”
大伙都认为大伯说得有道理。
赵东城也是无话可说。
他一时间想不出处理这个事情的办法。
他只好点点头:“我明白大家的意思了,就是不同意把股份给赵启章,这个问题我会认真考虑,马上就会想办法解决,别的方面没有啥问题了吧?”
有人问道:“在窑厂里干活发的工钱,跟窑厂的分红不是一回事吧?”
赵东城肯定地说:“当然不是一回事,工钱是干活应得的报酬,分红是你出地了,应该得的份子钱。”
他接着又说:“窑厂现在是处于花钱阶段,等开始生产了才会有利润,开始赚钱以后,去掉前期开支的钱,剩余的部分,先算出来咱们组里总共能分得多少,然后再按人口分给各户,这样没问题吧?”
大家都纷纷点头说没问题。
看看没啥可说的了,一大帮人就互相说笑着离开了。
大伯又嘱咐了赵东城几句,也回去了。
王月琴很不满:“这些人真是的,以前地被人家抢了去,一声都不吭,现在要回来了,感谢的话没有一句,还不知足了。”
“这也是他们的权利,不能怪他们。”
“你想当好人,看你现在咋办。”
“这件事一定得处理好,你让我好好想想。”
赵东城点上一支烟,坐在堂屋里的一把椅子上沉思起来。
等一支烟抽完,他猛地站起来就往外走。
王月琴吓了一跳,问他道:“你干啥去?”
“赵启章的股份的确不应该有,我去找老六商量一下,看看咋办才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走到了院子里,直接跨上摩托车,启动后,一下子就冲出了院子。
王月琴又被他吓了一跳,骂道:“急急慌慌的,真是一个疯子!”
赵东城一路上风驰电挚,很快就到了老六家。
老六没在家,赵东城就坐在他家里等。
老六媳妇问他道:“很要紧的事吗?”
赵东城笑道:“也不是很要紧,但我想尽快解决好。”
老六媳妇就让小儿子出去找,大约过了有半个小时,老六从外边匆匆忙忙地回来了。
他一看见赵东城就说:“村里还有几家的粉丝没有卖出去,现在他们需要花钱了,就让我去看看,谈谈价钱。”
赵东城冲他一笑:“没耽误你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