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周顺昌接下来的话让他没了退路:“你咋不说赵启章呢?他不是也有股份吗?”
赵东城心想,周顺昌的信息还真灵通,这酒桌上说的事,他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于是,他不得不再次解释道:“他的股份是因老六而起,说起来,那些地能要回来,起主要作用的还是赵启章,他跟老六是亲戚,要不是他从中间牵线搭桥,要地这个事情根本就无从谈起,而且,以后如果窑厂因为那些地而跟咱村的村民发生了纠纷,赵启章还要负责协调。”
周顺昌点点头说:“噢,原来还有这么个原因,不过,要说跟村民们协调,那你应该找我呀,怎么着也轮不到他赵启章吧,他现在又不是咱们行政村的书记了,他能协调个啥?”
赵东城一时不置可否。
他只好装作很无奈:“当时话已经说出去了,如果现在反悔,不给他股份了,我这不就成了过河拆桥吗?而且,这样做,我估计老六那一关就不好过。”
周顺昌并不以为然:“你这说的都是人情世故,但窑厂股份能用人情世故来分配吗?那是窑厂实打实的钱,这直接牵涉到你们组里村民们的利益,如果他们对你的分配方式不满,闹起来,说不定就会出事。”
赵东城却相当自信:“以前那些地被人家占着,这都好多年了,也没见有人在乎,现在要回来了,以后就会有分红,这对他们来说几乎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应该不会要求那么多吧?”
周顺昌哈哈大笑:“这你就不懂了,荒地无人耕,一耕有人争。跟你说实话吧,要不是你们组里有人把意见反映到我这里,我才不会管这些事,我是怕你处理不好惹出麻烦来,到时候还不是得我出面吗?”
赵东城不得不承认,周顺昌说的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今天让你过来,主要就是为了这个事情,既然有人反映了,我就不得不跟你打个招呼,具体该怎么办,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吧。”周顺昌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赵东城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好吧,我再考虑考虑,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周顺昌肯定地说:“你也不是个笨人,我相信你一定能把这件事处理好。”
赵东城只得尴尬地笑了笑。
回去的路上,赵东城忽然想起了周青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媳妇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自己现在有了摩托车,去县城可以很方便了。
他立即就决定去县医院看看。
他直接去了三柱家,跟三柱说了自己的打算,让他下午多操点心,领着大伙继续生产砖坯。
三柱说你就放心吧,有我呢!
赵东城感激地冲他点了点头。
因为还是饭时,路上行人和车辆都不是很多,赵东城加大油门,很快就到了县医院。
他径直走进李小云所在的病房,一眼就看见李小云斜倚在床头,周青正在给她喂汤。
李小云看见了他,冲他笑了笑,但脸上立刻显出了痛苦的表情,眉头也随之紧紧地皱了起来。
赵东城马上就明白了,她这是脸上的皮肤一动,扯到了头上的伤口。
他赶紧让她不要乱动,也不要说话。
周青听到了他的声音,连忙就站了起来,客气地说:“你那么忙,咋又过来了?”
“我有点不放心,怕你们钱不够了耽误事。”
赵东城看着周青手里的汤碗,一脸惊喜:“都能喝汤了,看来恢复的挺快的。”
“她的嘴稍微能动动了,就凑合着吃点吧。现在她啥都能明白了,就是麻药的劲过去后,伤口疼的厉害。”周青心疼地说。
赵东城看着挂杆上的吊瓶:“这么大的手术,肯定要疼几天,不过,这吊瓶里应该可以加点止痛药吧。”
周青告诉他,医生说已经加了,但不能加太多。
赵东城安慰着李小云:“先忍几天吧,只要病治好了,以后就啥都好了。”
李小云用目光告诉他,她不怕疼,能忍受。
赵东城冲她赞许地点了点头。
据周青说,医院了解到他家的情况后,为他们减免了一些费用,所以,钱应该是够用的,他让赵东城不要担心。
这时,李小云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指了下自己的头,脸上跟着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周青明白过来,告诉赵东城,她这是说自己被剃光了头发,难为情呢。
赵东城笑道:“这有什么,只要病治好了,健康就有了,头发也会有了,再说,你现在头上缠着绷带,别人也看不出来呀,等到病好清后,拆掉了绷带,说不定你的头发就又长出来了。”
周青也笑着符合。
赵东城冲李小云做出一个胜利的手势,口里跟着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加油!”
李小云不由得笑了一下,但紧接着就又邹起了眉头。
赵东城怕自己在病房里待久了,影响到李小云的病情恢复,就紧着告诉他们,孩子有爷爷奶奶和左邻右舍帮着照顾,让他们放心,然后就退出了病房。
回去的路上,赵东城心情大好,一路哼着小曲,不知不觉就到了老村。
刚进自家大门,他就看到院子里站着许多人,堂屋里还坐着几个年纪比较大的。
他不由得脑袋里一头雾水,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发生啥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