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就朝旁边信用社的大门走去,赵东城问赵启章进不进去,赵启章跟孙主任不熟,说自己就不进去了,先去土管所了。
赵启章骑上车走了,赵东城就跟着孙主任进了信用社。
到了孙主任的办公室,孙主任给他倒了一杯茶,接着就问他也最近具体都做了什么,建窑的事情都遇到了哪些困难,并强调一定要说实话。
赵东城想想,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就把杨树皮的背景以及他有可能从中作梗的情况实话实说了。
孙主任沉吟了一下说:“一个法院的庭长,应该是有政策水平的,不至于出手干涉双桥镇的工作,而他那个弟弟狐假虎威,打着他哥的旗号从中捣鬼,这倒是很有可能。”
赵东城问他:“县法院庭长的权利到底有多大?”
孙主任思考着说:“按理说,庭长的权利只是体现在审判当中,但审判的过程也必须是有法可依的。不过,这里面牵涉到利害关系,他可能会因此认识很多人,包括一些政府机关的工作人员,所以,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赵东城担忧:“如果他听了杨树皮的话,出面干涉我建窑这个事情,我是不是就有可能办不成了?”
孙主任安慰他:“我想还不至于吧,再说了,一个政府部门做出一个决策,是有自己独立的判断的,不可能让别的部门任意干涉。”
“嗯,但愿如此吧。”赵东城稍稍放心了。
孙主任看他好像还是有所担心,就鼓励他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认准了的事情就勇敢地去干,有困难就去解决,只要做的事情是合理合法的,就不要怕。在建窑方面,以后遇到任何问题,你都可以来找我,咱们共同想办法解决。”
经孙主任这么一说,赵东城的心里也一下子敞亮了。
他信心十足地说:“哥,你放心,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我一定都会把窑厂办好。”
孙主任哈哈笑道:“这就对了。”
赵东城起身告辞,说去土管所看看情况。
孙主任送他走到信用社大门口,又特地嘱咐他一句:“钱不够别硬撑着,可以来找我商量。”
赵东城答应着:“知道了,哥。”
他骑上车就往西边土管所赶,还没骑出多远,就看见赵启章骑着自行车从土管所那边过来了,他的神色看起来有点不对,好像一脸的沮丧。
到了跟前,两人都下了车。
还没等赵东城问,赵启章就气愤地说:“我上次来还好好的,这次来忽然就不一样了,所长说县土地局给他们打了招呼,说咱们那是可耕地,不能用于办窑厂,我就奇怪了,咱们的申请都还没有递上去,县里咋知道咱们要在那里建窑厂的?”
赵东城楞了半天,忽然骂道:“他妈的杨树皮,终究还是从中使坏了!”
赵启章不相信似地说:“这样的事情,他哥也能帮他?”
赵东城相当肯定:“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
赵启章似乎有点泄气:“现在咋办?窑厂就没法建了?”
赵东城咬着牙:“怎么可能!走,找孙主任去!”
两人又一起来到信用社,孙主任一听之下,顿时就火冒三丈,立即带着他俩赶往土管所。
三个人一进所长办公室,赵东城一下子就愣住了,张所长一见赵东城,也愣了一下。
赵东城亲热地叫了一声:“张叔!”
张所长也忙着跟他打招呼:“东城啊,好久没见你了。”
孙主任跟张所长也熟识,几个人在办公室里坐定。
孙主任惊奇地看着赵东城和张所长:“你们是在哪里认识的?”
赵东城把自己在县城上学的时候,跟张峰一家的关系说了。
张所长点着头:“他俩好得跟亲兄弟一样,只是后来东城出了点事情,退学了。”
赵东城羞愧道:“唉,往事不堪回首!”
张所长赶紧打住:“嗯,不提了,不提了。”
接下来,赵东城就把准备建窑的事情,前前后后认真地给张所长说了一遍,并说了自己的疑惑之处。
孙主任和赵启章也做了一些补充。
张所长听完后若有所思。
最后他说:“那个地方能不能建窑厂,其他人说了都不算数,我们土地管理部门会有一个综合评估,现在我就跟你们一起去那地方看看,如果的确适合建窑厂,我会到县里去一趟,当面跟局长把情况说清楚。”
几个人听了都很高兴。
张所长跟赵东城和赵启章说:“你俩把自行车停到院子里来,坐我的车去。”
然后他又看着孙主任:“建窑离不开跟你们信用社打交道,你不想也去看看?”
孙主任也爽快:“我正想过去看一下。”
于是,四个人坐上车,直奔母猪河那片地而去。
到了地方,张所长把车停在不远处,几个人步行走到那片地旁边。
张所长和孙主任一见之下,立即都觉得这些地非常适合建窑厂。
赵东城又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土地情况,两个人就更对此深信不疑了。
几个人前前后后地走了一大圈,又到河边看了看。
张所长心里有数了:“我估计审批的问题不大,你们也可以先干着,我从县城回来以后,就着手给你们准备测评报告和审批文件,然后你们拿着这些东西,就可以申办营业执照了。”
孙主任也跟着点了点头。
赵东城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心想,这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看看赵启章,赵启章也是兴奋得不得了。
两人又坐张所长的车去镇里取了自行车,回村后静待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