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眸子里露出满意的笑意,当下心里己有了计较,淡声对高嬷嬷言道,“嬷嬷,我们走吧。否则皇上该等急了。”
言毕,青霜向正殿方向步去,邱青蛾在雪颜的搀扶下,缓缓的随在身后同往。
进入正殿,冷枝再次将当年与其母背着皇后,私自换子一事阐述了一遍。青霜一手轻撑着笨重的腰身,吃力的福身言道,“皇上,臣妾家母早逝,个中往事,臣妾并不知情,家母当年也未向臣妾提过分毫”
刚说到此处,李贵妃有些不满的暗瞪了青霜一眼,暗道,此女果然难以掌控,昨日原本己经与她谈妥,假装复忆指证皇后换子恶行,怎得在此紧急时分,却又改了口径?
对李贵妃的不满,青霜不予理会,继续言道,“虽然臣妾不知,却并不代表家母当年未曾做过。如今既然己经证明,锡王的确乃贵妃娘娘的亲子,而冷枝又出面认罪,想来当年家母的确己经犯下滔天大罪。虽然家母己逝,但臣妾乃罪婢之女,也自无颜伺奉在皇上身旁。请皇上赐臣妾一死,以偿家母当年所犯之罪。”
众人万没料到,青霜不仅不替自己分辩,反而挺身而出扛下所有罪责,亲自向皇上赐请死罪。冷枝更是惊出一身冷汗,青霜贵为婕妤之位,也在向皇上请求赐罪,自己卑微的奴婢身份,又岂有活命的机会?
“矫情!”殿内短暂的沉寂,皇后不屑的冷声言道,“辰婕妤未免太过矫情了,如今你身怀龙嗣。纵然有罪在身,皇上为顾全龙嗣也不舍得降罪,又何来赐死一说。本宫虽然被你母苏吟秋与冷枝蒙骗了十八年,但是其目的却终归是为了本宫着想,只是法子太过愚昧罢了。辰婕妤与其在皇上跟前求罪,不如在贵妃娘娘跟前求得原谅,请皇上轻责来的实在。”
皇后此言,果然转到了正题,李贵妃狠狠的瞪了一眼,越看越让人生厌的皇后,索性将头扭向一旁,不再理会于她。
皇上见青霜大腹便便,很是吃力的保持着曲膝的姿势,有些心疼的上前搀扶着言道,“皇后说的是,辰婕妤有孕在身,朕又岂能舍得降罪,何况此事辰婕妤原本就不知情,若定你的罪,倒显的太不近情理了。”
青霜在皇上的搀扶下,缓缓起身,目光笃定的环视四周,将在场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目光扫过站在邱青蛾身旁的雪颜时,有意无意的停留了片刻,当即回身对皇上正色言道,“皇上,臣妾认为,换太子之罪,非比寻常。岂能轻易作罢,既然冷枝一口咬定当年换子皇后不知情,那臣妾倒是以为,此事凤藻宫的宫人皆脱不了干系。臣妾如今身怀皇嗣,自请诞下皇嗣之后,便会替母恕罪,任凭皇上处罚。至于凤藻宫内的宫人,臣妾以为仅惩治冷枝一人,自然不公平。依臣妾愚见,当年随身伺候娘娘的宫人,均需定罪,以解贵妃娘娘十八年来的痛楚,以正后宫法纪!”
青霜此举,李贵妃实在不明白她究竟是何意思,原本的目的是拉皇后下马,怎得青霜却将矛头指向了凤藻宫的宫人。即使杀光了宫人奴婢,未能撼动后位,又有何意义?
李贵妃正欲开口说话,却恰好迎上青霜投来的目光,虽然不解其意,但青霜目光里的意思,分明是在暗示自己适当的参言暗助。
既然事态己经发展至此,眼下也只得顺着青霜的意思去做了。几经思索,李贵妃义愤填膺的言道,“皇上,难得辰婕妤如此深明大意,为了替其母恕清当年罪孽,不惜身先士卒。臣妾以为,辰婕妤说的是,既然换子一事,皇后娘娘不知情,那当年在宫里伺候的宫婢则全然脱不了关系,理应一并入罪,以正法纪!”
李贵妃与青霜一唱一合,口口求皇上治罪,如此违反常理的举动,反而让皇后与冷枝不知当如何言语了。事态并未向着冷枝预期的方向发展,二人面面相觑,一时竟没了主意。
李贵妃此言一出,宫内的宫婢却倒吸了一口冷气,照此说法,凤藻宫内,除了皇后以及后期入宫伺奉的奴婢,但凡是宫里的老人儿,皆会难逃一死,在场人等包括冷枝、雪颜,十有八九均己伺候皇后多年。若皇上当真采纳了青霜与李贵妃的意见,此若干人等,哪里还有活路可言?
堂堂婕妤娘娘都可挺身替母恕罪,堂下区区奴婢的性命,又何足挂齿?
殿内陷入一片孤寂,此时人人自危静听着皇上下旨定夺,皇上极为难的吞了口唾沫,轻声一叹,好似拿不定主意,又好似己下定了决心,正欲开言,“呃”
皇上刚发出声音,还来不及说话,雪颜己经面色苍白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用变了调的声音呼道,“请皇上饶了凤藻宫上下数十条人命吧!奴婢知道内情,换子一事,并非奴婢们私下拿的主意,而是皇后娘娘亲自授意。就连此番锡王受伤,也是皇后娘娘暗派的杀手,目的便是阻止锡王回宫,滴血认亲!”
此言一出,在场一片哗然,唯有青霜满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