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略微点头,继续言道,“没错,正是锦绣轩的辰婕妤。”
皇上惊的久久不曾开言,冷枝立即接过话去,扬声痛呼道,“皇上,一切都是奴婢与苏吟秋所为。苏吟秋己逝去多年,虽然自古有父债子偿,母债女还的道理,但是辰婕妤身份尊贵,又有龙嗣在身。一切罪过就让奴婢来承担吧,请皇上降罪!”
冷枝此话虽有独揽罪过的意思,但字字句句却无一不在提醒着皇上,即使苏吟秋己逝,青霜却难逃替母受罚之罪。
冷枝言毕,余光暗瞄,见皇上面露难色,眸子里随即闪过一抹窃喜,昨夜子时自己与皇后的对话历历呈现在目
“娘娘,张万福己探查得知,适才李贵妃己在皇上和太医的见证下,与锡王滴血认亲,此事想来己经瞒不住了。”子时许,窗外一片漆黑,冷枝急急的奔入寝殿对皇后回话。
“啊!这当如何是好?难道本宫当真大势己去!”皇后面如土色的跌靠在榻边。
“娘娘莫急,听奴婢一言”冷枝连忙上前附在皇后耳边好一阵窃声低语。
“这冷枝,这样你岂不是难以活命,本宫又于心何忍”冷枝在闺阁中便伺候在皇后身边,而后更是作为陪嫁婢女入宫,如今全然顶下罪过,必将难逃一死,皇后自是不舍。
“娘娘,此举若能护得娘娘不倒,凤藻宫终会走出眼下困局。若娘娘摊上私换皇子的大罪,奴婢又岂能活命!”冷枝低声劝慰道,眼眸滴溜转动狡光乍现的言道,“再者,当初换子乃苏吟秋与奴婢同为。即使苏吟秋己逝去多年,眼下宫里不是还有辰婕妤吗?自古便有‘父债子偿,母债女还’的道理。
如今东窗事发,即使苏吟秋己不在人世,奴婢也必将不遗余力的拉上辰婕妤垫背,娘娘您适当的在旁推波助澜。换子之罪,若往大了去,必将诛连九族。如此必将伤及身怀龙嗣的辰婕妤,皇上定会陷入两难,若皇上不计辰婕妤之罪,奴婢虽然免不了重责,但是性命想来有幸得以残存。若皇上执意赐死奴婢,那辰婕妤定会受其母牵连。
娘娘放心,奴婢如今与那苏吟秋母女乃一条绳上的蚂蚱,若当中有人受损,另一方必定难以保全。奴婢唯有行此险招,不赌旁的,只赌皇上不舍辰婕妤受罚,奴婢兴许会庇于辰婕妤之下,躲过此劫!”
皇后泪水涟涟,轻拍着冷枝手背,悲声言道,“冷枝,让你受累了。本宫若能逃过此劫,必定全力护你性命!”
皇上短暂的迟疑,被皇后及时捕捉在眸,当即适时的对冷枝喝道,“住口,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如何定夺,岂容你这奴婢参言,再者说,如此大罪,又岂是你区区奴婢身份所能担持的!”
李贵妃万没料到,皇后竟然会如此出牌,眼瞅着东窗事发,竟然又与青霜扯上关系,如此一来,不仅将皇后的罪过推了个干干净净,还将青霜拉下水来。
但此事,虽然从明面上看来,是在拉青霜下水,实际上,皇后却是在借青霜的光,力求皇上赦免青霜之过的同时,让替其顶罪的冷枝得以活命。
李贵妃暗道,真难为皇后能想出如此计谋,将全数罪过推到奴婢身上,并借机拉上青霜。凭着皇上对龙嗣的看重,不仅适当的打压了青霜,更是替冷枝另僻了一道活命门径。
心中一阵思绪,李贵妃侧身对范嬷嬷附耳言道,“速去锦绣轩请辰婕妤前来。”
范嬷嬷应声退下。
李贵妃这才清了清嗓音,扬声对皇上言道,“皇上站了许久,必定乏了。臣妾以为,此事既然与辰婕妤有关,即使定罪,也需得招来辰婕妤将事情原委交待一二才是。适才臣妾己命人去请来辰婕妤。皇上不如坐下歇歇,好生梳理一番,待辰婕妤前来,再行定夺也是不迟的。”
皇上此时的确疲乏的厉害,当日从皇寺返宫,途经密林偶遇身负重伤的锡王,回宫后锡王失血过多,而昏厥不醒,皇上满腹疑问,甚至不知锡王被何人刺杀。令人震惊的是,当夜李贵妃更是以滴血之法,暴出皇后换子的事实。
原以为今日前往凤藻宫,便可得知全部真相,却不料又另生枝节,将原本置身事外的青霜扯了进来。种种杂乱之事,让皇上心力交猝,烦不甚烦。
皇上抚额坐定下来,喃声自语道,“就依偑柔之言,让辰婕妤来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