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入太子宫,遥遥望去寝殿内宫人神情严肃的进进出出,时而有宫婢端着铜盆从寝殿内步出,殿内更是隐隐传来锡王贴身太监周成的哭喊声,“王爷,王爷您醒醒啊,王爷”
李贵妃只感心脏一阵刺痛,连呼吸也变的极为困难了一般,刚踏上寝殿的台阶,恰好一名宫人端着铜盆迎面而来,一见李贵妃立即曲膝施礼,手中铜盆清楚的呈现在李贵妃眼前,只见铜盆内盛着半盆殷红的血水,一抹清洗血渍的白纱己经染的鲜红,随着血水的微荡上下浮动着,同时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啊!”李贵妃一声悲呼,抬手掩住双眸,双腿无力的向后仰去。
“娘娘,稍安,锡王爷定会遇难呈祥的。”轻搀着李贵妃的范嬷嬷连忙紧紧托着李贵妃的手肘,急声安慰道。
随在李贵妃身后的青霜,被血腥味所扰,只感胸口一闷,胃里一阵翻腾,随而奔向一旁的柱台后好一阵狂呕,原本红润的双颊,也随之变了颜色。
“小主,您是身怀龙嗣,万不可入血光之地。”高嬷嬷一面轻拍着青霜的后背,一面担忧的言道。
“怎么会这样?”青霜一手撑在柱台上,一面抬眸望去。
只见李贵妃面色惨白,在范嬷嬷的搀扶下虽然步伐踉跄,却仍旧坚持要进入寝殿。而一同前来的邱青蛾,神色却镇定了许多,虽然双眉微拧,乍一看去,好似在担心殿内之事,但眸子深处却隐隐含着一抹窃笑,脚下的步伐更是极为轻快紧跟在身后。虽然邱青蛾并不太关心锡王的生死,与李贵妃相反,倒更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此事与皇后有关”青霜强忍着心里一阵翻腾,压低声音言道。
“小主,这是什么地方,切不可胡说。”高嬷嬷微惊,连忙低声言道。
青霜摆了摆手,小声言道,“嬷嬷放心,本宫省得。”随即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寝殿方向,李贵妃己经在范嬷嬷的搀扶下迈了进去,此时锡王受伤,李贵妃心痛之余己有些乱了阵脚,哪里还顾得着青霜是否跟在身后。
“嬷嬷,本宫突感不适,还是回轩去吧。”有孕之人,若遇血腥均需避忌,青霜在毫无防备之下,看见满盆血水,一阵惊吓,虽然心中担心锡王安危,但为了顾及腹中子嗣,却不敢冒然入内。
主仆二人,一路轻搀着往锦绣轩返去。
锡王重伤返宫的消息在宫内不径而走,一路上宫婢成群的窃声私语,一见青霜路过,又立即很是顾忌的噤声福身,待二人远去之后,又继续声若蚊鸣的浅语着。
皇城里的生活孤寂枯燥,莫说嫔妃,就是奴婢也是如此。因此一旦有事发生,论是大事小事,皆会如同静湖掷石一般,惊起涟漪无数。如今锡王身受重伤返宫,乃大事一桩,宫人私下窃论摆谈,也不足为奇。
虽然宫中明文规定,奴婢不得暗议主子,但青霜向来对此等烦琐礼仪规条不甚感冒,因此也全当未见罢了。
“毕公公,你怎得在此处?”二人行到石径小道转角处,高嬷嬷突然止步轻声言道。
顺着高嬷嬷的目光,青霜看去,只见一名年约四旬的宫人正步伐踉跄的迎面而来。
“奴才参见辰婕妤。”毕建承一见青霜,立即鞠身施礼,但动作却显的很是僵硬。
“毕公公不必多礼。”毕公公其人,青霜只闻其名,今日乃第一次得见本人。
“老奴奉主子之命出宫采办物品,若辰婕妤无事,老奴先行告退。”不是知否错觉,青霜总感毕建承说话的语气略显虚弱。
“毕公公退下便是。”青霜与此人并无交集,眼见他无意与自己攀谈,便淡声让其退下。
毕建承如逢大赦的快步退了下去。
青霜看着毕建承远去的背影,低声喃道,“此人好似有何不适一般。”
“小主,此人岂止不适,您看”高嬷嬷指了指刚才毕建承站立的地方,突然插言道,“此人必有不可告人之事隐瞒”
顺着高嬷嬷所指方向,地上几滴鲜红的血渍赫然在目,“啊!他也受伤了!”青霜惊讶的轻掩双唇,灵眸疑虑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