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妃眼神笃定的看着青霜,意味深长的笑道,“自从辰婕妤当日于逸月轩火海逃生,‘失忆’进入御香坊为奴,而后辗转重回后宫。仔细算来,时至今日己近两年了吧?”
青霜略微点头,抬眸望着李贵妃静听下文。
“这两年来,辰婕妤由一名采女一路荣升至今日婕妤之位,得享一宫主位的尊荣,平日里的生活若说养尊处优,也并不为过。至于身子更有太医时常问诊请安,因此若当失落下的失忆之症,乃不见好转,可是有些说不过去?”李贵妃眸带笑意的看着青霜,似问非问的言道。
“娘娘的意思是”青霜不太确定的言道。
“皇上今日回宫,稍后本宫便会前往长生殿向皇上请旨,允锡儿回宫。可当初锡儿所犯之罪,让皇上颜面尽失,虽然后宫上下己人尽皆知,但有安妃作为前车之辙,却无人胆敢提及。若本宫猜的不错,皇后必会想尽法子横加干扰。虽然她禁足在宫,但那邱青蛾却犹如皇后放飞的纸鸢,整日翩跹于君王身畔,另外厢却始终红绳在手,一言一行全然掌控在皇后手中。
因此锡儿回宫一事,必遭阻滞。辰婕妤,若你在此时复了记忆,并将当年你母亲潜入甘露殿换子之事,向皇上和盘托出。而本宫再将皇后身中毒素,以及玉镯儿之事向皇上禀明。如此一来,皇上必会相信本宫所言,允锡儿回宫查证也就十拿九稳了。”
“可是,家母当年并未向臣妾就换子一事吐露分毫,臣妾岂能妄言伪证?”李贵妃的意思,青霜自然明白,让其声称己经恢复记忆,并在皇上跟前进言,指证皇后当年换子的恶行。虽然如此指证,并未冤枉皇后,但于青霜而言,却是实实在在的作假。此举令为人向来坦荡的青霜,不由有些犹豫起来。
李贵妃阴笑不止,“话虽如此,但是你与其母之事,唯有天知地知,就连本宫也不知你母亲对你是否只字未提,更何况是皇上。不管怎样,只要辰婕妤能出面作证,便能成功取信于皇上。更是替你母亲恕还当年的罪行,想来苏吟秋九泉之下,也会赞同你如此而为。”
李贵妃的算盘己经很是明显。皇后力助邱青蛾承宠,以其为棋子安排在皇上身旁谗言阻挠视听。她自不会服输,推出青霜打头阵,指证皇后,必将胜劵在握。
虽然青霜对李贵妃的主意,并不太赞成,但其所言替母恕罪,却让人有些心动。转而一想,此事原本也是事实,自己出面作证,也算不得昧心之举。何况将当年之事,大白于天下,正是自己当初重返后宫的心愿,眼下虽然李贵妃暗藏私心,但于大局而言并不冲突。再者锡王此番受冤离京,自己或多或少也有所参予。此事看来虽然显的不太厚道,但是一来全当替母恕罪,二来也可助锡王回宫。
既然如此,索性顺水推舟做个人情,若锡王因此而暂脱眼下困境,自己隐于心底的愧意也可淡去许多。
青霜好一阵思虑,不置可否的淡声言道,“娘娘,请容臣妾三思。”
“迫在眉睫之事,哪里来的时间三思,时辰不早了,快随本宫往长生殿候驾吧。”李贵妃见青霜松了口,唯恐夜长梦多,立即起身往长生殿而去。
二人行至长生殿,远远望去,邱青蛾己先一步候在长生殿前,一见李贵妃与青霜同行而至,邱青蛾有些意外的扬了扬高挑的眉梢,上前一步,福身言道,“臣妾参见贵妃娘娘,参见辰婕妤。”
李贵妃淡淡的点了点头,并屑于与其说话,而是径直拾阶而上对小莫子言道,“小莫子,今日乃是皇上回宫的日子,东华门可传来皇上龙辇入宫的消息?”
“回娘娘,若照行程算来,此时皇上的龙辇,理应入宫。可是不知为何,东华门并未传来皇上回宫的消息。”小莫子恭敬请回话。
“哦?莫非皇上临时改了回宫的主意?”李贵妃低声碎喃道。
正在此时,长生殿外的永巷内传来一阵骚动。众人扭头望去,只见数名宫人来回奔走,一个个行色匆匆,好似有何大事发生一般。
正在众人诧异之时,小扣子气喘吁吁的快奔而至,一见李贵妃,立即略微行礼,急促的言道,“娘娘,皇上己经回宫了。”
“怎么回事,仔细说话?”李贵妃神色冷凛的询道,“皇上回宫本宫候在长生殿尚且不知,为何你这奴才却己知晓?”
“回娘娘,好象随行之人有有人身受重伤,因此皇上并未回长生殿。”小扣子一心赶着前来回禀,因此并不完全清楚事件的前因后果。
“何人值得让皇上如此忧心?”李贵妃惊疑不己,皇上此番出行,乃陪太后前往皇寺,因此后宫嫔妃并未跟随,若仅是宫人受伤,岂会让皇上如此奔劳,莫非李贵妃一阵心惊,努力按捺着激动的情绪,沉声询道,“难道太后凤体抱恙?”
“奴才听说,太后仍旧留在皇寺,并未回宫”小扣子小心翼翼的应声,随即略微有些顾忌的言道,“娘娘您还是快去看看的好,听说皇上回宫便往太子宫而去”
“什么?”此言一出,李贵妃大惊失色,顾不是多问便大步急奔而去。
如此说来,莫非受伤之人乃锡王,若当真如此,那毕建承岂不是并未成功阻截杀手,那锡王又是如何遇到皇上的呢?
带着千百个疑问,李贵妃紧赶急赶的奔向太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