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妃的到来,皇后极为不喜,而髻上那枚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更是扎的皇后眼球生痛。如此凤头发饰,原本是太后之物,可是当年安妃诞下三皇子时,太后一高兴便将此步摇赏赐给了她。可知当年,她诞下太子时,太后也仅仅赏赐了一枚百合如意簪罢了。
安妃得此殊荣,自然珍之重之,时常头偑步摇于后宫飞扬跋扈,今日再次前来,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俨然是在向皇后示威一般。
皇后冷冷的淡声言道:“安妹妹平身,皇上龙体己愈,本宫还何来忧心之事。”
安妃前来,让莫如芝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上前福身施礼。
“哟,这不是莫妹妹吗。”安妃轻笑着拉起莫如芝的双手,却发现其手心满是汗意,想是心中太过紧张而渗出了汗水,“莫妹妹当真有心,为求皇上龙体康健,陪在皇上身旁一面伺疾,一面抄经祈福,皇上得此通透灵慧的妙人儿,可多亏了皇后娘娘才是。”
皇后面无表情,端起宫婢呈上的梅香碧茗,微抿一口,目光并不看向安妃,而是久久的停留在碧绿的茶汤上,语调轻淡的言道:“莫采女灵巧聪慧与否,于本宫何干。”
“呵呵!”安妃手持金丝锦帕掩唇一笑,发髻间的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颤动的更为厉害了,那凤口处轻衔的红翡滴珠,好似欲坠滴一般,让人隐有上前伸手欲接的冲动,“皇后娘娘好记性,本届秀女乃皇后娘娘亲自挑选,如今个中有得皇上心意者,皇后娘娘自然是功不可没的。”
皇后凤眉微微一颦,望向安妃的眼神流露出厌恶的神色:你这女人,之前以为那邱青霜是本宫安插的人,前往凤藻宫试探本宫,如今这明里暗里的言语,却又似在说此莫如芝乃本宫的人。看来你不给本宫过不去,倒好似浑身不自在一般。
皇后一面暗思,一面侧身瞪向莫如芝,轻蔑的言道:“安妹妹不说,本宫倒险些忘了这一茬了,如此说来,莫采女既是本宫亲自挑选的,那本宫更需好生调教才是!”
皇后切齿暗恨之言,听的莫如芝背心频频渗出寒意,颌首轻语道:“皇后娘娘说笑了,皇后娘娘贵为六宫之首,调教臣妾本在情理之中,与臣妾如何入选自然并无关联。”
话音刚落,皇后声调猛然上扬,朱唇微启,冷声言语一字一句的从碎玉般的皓齿里挤声而出:“哼!莫采女倒还记得本宫乃六宫之首!本宫还以为你己经忘了呢!”
皇后于皇上面前,素来尽显贤德之姿,甚少如此动怒,今日一反常态的怒语相向,皇上脸上不由露出诧异之色,低声轻唤道:“皇后,想来你是多虑了”
“皇上。”皇后起身,面对皇上稳稳的福身而下,神色严正的言道:“皇上,请恕臣妾御前无状,只是今日臣妾心生恼怒,乃事出有因。后宫最忌狐媚邀宠之风,若此风不正,臣妾恐难以服众。”
皇上面色微露不虞,龙眉微微一拧,正欲开口,这时贴身服伺在皇后身旁的冷枝,突然跪拜而下,连连磕头卑声言道:“皇上,今日娘娘恼怒的确怨不得娘娘。皇上近段时日,龙体抱恙,皇后忧心奔波伺疾之余,稍有闲暇便在凤藻宫内抄录经文替皇上祈福。前日于御花园被皇上恩准莫采女可往长生殿内伺疾,皇后娘娘满心欢喜,便特意令吩咐莫采女且先在极乐殿内抄录经文,一来为皇上祈福,二来得沐佛恩,褪去一身铅华,荣得福祉,更可尽心为皇上伺疾。不料,莫采女不解娘娘苦心,竟然私下有违娘娘懿旨,身着艳装前来长生殿。皇上龙体事关国家社稷,娘娘心系皇上,方才御前微恼”
“放肆!”冷枝还未言毕,皇后侧身暗声喝止道:“龙颜之前,岂容你这奴婢妄言!”
冷枝面色苍白,眸子里腾起雾意,满是委屈的望了皇后一眼,低声碎言道:“娘娘,奴婢替你不平,你身为六宫之首,疲劳奔波之余,且还不忘为皇上抄经祈福,而莫采女却将抄经祈福之事尽抛脑后,实在是”
话音未毕,皇后己显的怒不可歇,狠声喝道:“住口,你这奴婢越发放肆了,看来是本宫太过宠你之故,掌嘴!”
冷枝面色大变,当即噤声,伸手在自己脸上狠狠搧去,长生殿内异常寂静,只闻得冷枝一声声清脆的自搧声,声声搧击袭入众人双耳。
见冷枝两腮红肿,皇上面露不忍之色,“罢了,此奴忠心耿耿,皇后又何必责罚于她。”随即目光微闪,淡淡的看向莫如芝,声调己不如刚才柔和,“莫采女,冷枝所言可有偏颇?”
莫如芝万没料到皇后主仆竟然行如此苦肉之举,转眼功夫,皇上的态度竟然转变,当即更为惊慌,声音几乎变调的言道:“回皇上,臣妾原本在极乐殿内抄写经文,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