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并不知道我受伤……”
“屁话!若一个男人心里有你,就算你没受伤,他也要千方百计地来打听你。他能拦着明兰说话,两人还颇动肝火,我瞧着,应该是小两口吵架了,所以他伤心。”
“怎么就小两口了!他们俩平日里话都没说过两句!”
“马球都打了怎么会连话都没说过两句?我看阿,多的是私底下的苟且,只是瞒住了,没让我们知道。”
“死丫头暗渡陈仓!我要去告诉爹爹!”
“没错,等你爹来了,你一定要好好跟他说今天的见闻。这个六丫头真是深藏不露,连公府家的哥儿都能拿捏。不过,她怎么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庶女,在这家里大气都不敢喘,打发个下人都要大娘子出面,这样胆小怕事的性子,敢去肖想国公府的富贵,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听到此处,墨兰突然踟蹰:“可……可我和小公爷不也身份悬殊?”
林噙霜一挥手:“你跟她怎么一样?你可是我的女儿,是这盛家门里的四姑娘,从小千宠万爱地捧着,出门哪个不是高看你?要我说,你就算进宫当个王妃都足够。都是那个齐衡自己眼光不好,你这样出众的姑娘不看,偏去看明兰那个草包。墨儿,听娘一句劝,我们看看其他家吧。”
“其他家?”
“梁家呀!我听说今天吴大娘子也带着梁晗来我们府上吃喜酒,要不,我想想办法,让你二人见上一面?”
“见面?在家里?这哪行!!!现在家里这么多人,万一被人看去,我不用活啦?”
“那明兰都可以私会小公爷,你为什么不能见梁晗?当日他不顾危险下坡救你,你很该对他表示一下感谢,正好就着这个由头约他见面,天经地义阿!再说,正因为现在家里人多,我们才好浑水摸鱼,就算到时真被人看见,咱们家和梁家都是要脸面的,也许一不做二不休就促成了呢?刚才六丫头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阿娘说得有理,可我的脚这样……我怎么出去见他?”
“你放心,一会儿给你穿戴整齐,你就坐在椅子上,裙子袍子层层盖着,看不出来异样。我墨儿长了这么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哪个郎君能不多看两眼?”
墨兰被夸得含羞带怯,脸上的戾气褪去许多,果然恢复了几分颜色。
林噙霜让露种云栽把墨兰精心打扮,挥手叫来一个小厮,要他去前厅把梁晗找来。
小厮连连摇头:“不行的小娘,枫哥昨日才给我们都训过话,叫让看……看牢您和墨姑娘,今天您从屋里出来就已经是犯戒律了,我不好再这么干的!”
林噙霜从怀里拿出一只玫瑰金簪,塞进小厮手中,道:“他是我儿子,有几斤几两我会不知?他也就是一时得势才能来踩我这个亲娘,凭他自己能翻出什么花儿?你跟着他有什么前途?这枚金簪,少说也值一百两银子,你累死累活干多久才能得一百两,现在跑跑腿就能到手,怎么不会盘算?”
小厮捧着金簪,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墨兰惊道:“阿娘,这是当初爹爹送您的定情物吧?怎么能就赏出去了!”
林噙霜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住嘴,转头对小厮道:“你刚也听见了,这是当年主君与我的定情之物,价值几何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只要你帮了我们母女这次,等日后林栖阁有了伯爵府的女婿,那你要多少个一百两不是手到擒来?”
小厮咽了口唾沫,道:“可……如果梁公子不肯来呢?”
林噙霜:“只要你肯帮忙,事情成不成,这簪子都是你的。若成了,日后有的是远大前程等你!”
小厮立马把金簪揣进兜里,扭头出门,跑到一半才发现自己不认识梁晗,又掉头回去。林小娘没奈何,让露种陪着小厮一起去前厅认人。
等两人出了院子,墨兰对林噙霜道:“阿娘,你为什么不赏那厮其他东西,爹爹如果回头要看那只金簪,你拿什么给他?”
林噙霜:“你以为我想?阿娘我为了你们兄妹已经把能花的都花了,就剩下这几样东西能用,我若不拿出来,人家肯替我们卖命?”
墨兰拍桌:“都怪三哥哥这个叛徒!要不是他在爹爹面前出卖了阿娘,我们哪里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我也算白养他这么大了。不仅忘恩负义踩着亲娘上位,一朝得势,把我们母女看得跟犯人一样,房门都不许踏出一步,呵呵,真是好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林噙霜捧起墨兰的脸,“好孩子,现在阿娘唯一的指望就是你了,你一定要争气,一定要拿下梁晗。等我成了伯爵公子的岳母,盛家这群拜高踩低的东西还敢像今日一般对我?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