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弗看盛纮来了兴致,说话也亢奋起来:“是说啊。两人打完尤嫌不够,又约一对一地打,骑着马拼得你死我活的,好不精彩!要不是墨兰出事,我们可有好戏看的……”
盛纮听到此处,皱眉打断:“什么好戏?人家两个高门子弟相争,出丑了也不怕人笑话,咱们家能一样?要不是你非得留在那边看什么球赛,墨儿能自己跑进林子里受伤?你很该当时就带着孩子们回家,居然还在那看热闹,现在还有脸子说。”
本来好好的聊天,不知怎的又变成这样。
“顾廷烨家爵位都没了,还算哪门子高门?”王若弗委屈得不行,拿出昨天梁家侍女的话来回怼:“再说,昨天吴大娘子的人不是说了吗,是吴大娘子拉着我说话我才分身乏术的,官人……官人可别胡乱冤枉人!”
盛纮:“你见别人相斗,就不知道找个借口带孩子们远离?”
一句话把大娘子被怼得哑口无言。她的嘴扁了又圆圆了又扁,几次想反驳居然找不到理由,甚至觉得盛纮说的很有道理……
主君气鼓鼓地吃了两块点心就去上朝,留大娘子一人在厅里拍桌:“这些话他昨天怎么不说?今天怎么突然又来骂我?”
刘妈妈上前给大娘子顺气:“这些话肯定都是昨晚林栖阁的灌进主君耳朵里的,她们不是还给六姑娘上眼药了么?奴婢说句不该说的,大娘子今晨就不该再提马球场。”
大娘子没听到她的后半句话,只顾着骂道:“兴风作浪的贱人,那兽夹怎么不直接夹她头上?死了好还全家人清净!”
刘妈妈看劝说无果,便挑大娘子爱听的说:“我听说四姑娘的断脚虽然接上了,可因为耽搁太久,好些皮肉都坏死,骨头也有碎的,以后估计跟死了也没区别。”
大娘子眼睛一亮:“什么?她瘸了?”
刘妈妈点点头:“不仅瘸了,右脚以后都不能看的。”
大娘子大喜:“如此一来,汴京城的高门子弟哪个肯娶她?”
刘妈妈也笑出声。
两人乐了一会儿,大娘子突然又收敛笑意:“哎,虽说她罪有应得吧,可想到她那样,我又觉得有点可怜。她昨天一路哼得我都觉得疼。那夹子狰狞可怖的呀,啧啧……”
刘妈妈:“我家大娘子最是心善。可善心该给善良的人,那些恶行累累的不值得我们心疼。”
大娘子眼神逐渐坚定:“没错,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就该让老天好好地教训这对贱人母女。走,我们去看卫氏。”
这个转折出乎刘妈妈的预料,她惊讶道:“去看她作甚?”
“我今天可是为她女儿出了好大的力,难道不该去她面前说道说道?”
刘妈妈:“可……那又如何?她已经是个出家之人。”
“什么出家不出家的,只要有口气在,当娘的谁不在乎自己的女儿?”
“这……话虽如此,可毕竟仙凡有别,咱们不好总去叨扰人家吧?”
大娘子一听“仙凡有别”四字,顿时双眼放光:“你也觉得她有仙气是不是?果然是在我家得道成仙了吗?”
刘妈妈欲哭无泪:“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可大娘子哪里还听得进去,一路念着“阿弥佗佛”,风风火火地往静安居士的小道房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