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公子一向纨绔,极其败家吃喝嫖赌,无一不作。一日,周公子从酒楼潇洒出来,坐在马车里,远远看见路边几个乞儿,都是些衣衫褴褛唯唯诺诺的下贱样子。
这位公子一时兴起,心痒痒,却担心要受皮肉之苦。以前兴致来了,便等马车行至乞丐瘫坐的地方,揭开帘子伸出手向外丢几两碎银。瞬间,那几个乞丐跟恶狼扑食一般抢了个精光,跑慢了的跟先抢到的扭打在一起。那种让人哈哈大笑的场面倒是再也回不去了。
公子出手阔绰,散财的本领一流。酒楼,裁缝铺子,凡是有花销的地方,那些老板都很乐得见周公子光顾。不过,自从家里庄子田铺经营出了问题,加上被他老子家法一顿伺候,他还是稍微收敛了些。
回到家中,老爷子早在正厅等着他了。看他老子神态平和的样子,周颜渊心里有点不自在,毕竟往常看他都是吹胡子瞪眼的。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指不定要交待什么事儿。
“颜渊啊,你娘死的早,家里几个哥哥都没你有出息。我这希望啊,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父亲有何事,直说便是。”
“你也该成家了,明年就及冠了吧。我曾拜访过我一个同窗,他家子嗣倒是稀少,只一个女儿,也到出嫁的年纪了。”
“我呢,替你议了亲。他家女儿性情温良,想必会是个贤惠的妻子。”
颜渊不置一词,又不好明着反对,沉默便是最无声的抗争。这姑娘见都没见过,谁知是不是个貌丑的。
见这反应,老爷子火也上来了,“你是个什么德性你自己没数?赶紧把你那些莺莺燕燕都给我散了,人家是外地的,就你这名声,找个家境殷实的姑娘已经够不容易了。敢出什么差错,我得扒了你小子的皮。”
“明白了,父亲。”颜渊兴致索然,出了正厅。
显然,周颜渊这样的男子不是良配。外地的那位姑娘,她爹被周老爷子唬得一愣一愣的,周颜渊又是个举人,可谓前途无量。若普通商户家的女儿能嫁给做官的人,才是真正摆脱了平民的阶层。
涪县,夜色朦胧,万籁俱寂,鲜有灯火,家家户户都沉浸在睡梦中。白家女儿虽才十四岁,可并不怀那少女思春的心思。深夜了,白小姐仍是睡不着。人人都有烦恼,她家中无儿郎,父亲身体每况愈下。想来,父亲担心自己活不了多久,故而急于给她安排婚事。
愈发烦闷,开了窗,微风拂面,白元禾的心稍稍舒畅了些。外面传来了猫叫,月光下的白毛在发光,这猫通体荧亮,好似神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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