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姐咋了?”
范秋娟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痕。
“还不就是过日子那些事儿嘛?闹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你姐嫁过去七年了,肚子都没个动静,这没个一儿半女的日子怎么过的下去呀?”
“你姐婆母闹着要休妻呢,这要不是你姐夫跟你姐感情好,婆母那边被你姐夫压着,七年没个孩子,你姐怕是早都被休回来了。”
“这药也吃了,大夫也看了,只怪你姐这肚子不争气。”
李青艾脸刷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娘,你说的这是啥话呀?咋叫我姐肚子不争气呀?怎么就怪我姐了?生不出孩子来还是我姐的错了?”
“是不是我姐夫不行啊?”
李向荣也黑了脸。
“你胡赖赖啥呢?你姐夫行不行?你姐能不知道吗?”
“你个孩子跟着瞎掺和啥?赶紧吃,吃了早点儿睡。”
李向荣转眼跟范秋娟道。
“赶明儿一早,你去把青兰接回来吧,咱闺女生不出娃来,也不能耽误人家老方家传宗接代不是?”
“只是给族里丢脸了,就怕万一连累了族里的闺女们,影响了闺女们以后的婚嫁,跟着嫁不出去。”
李青艾张了张嘴,连累个啥呀?这又不是她姐犯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大错才被休的,这生不出孩子来也不是她姐想的呀?
又不是什么明知而为的犯错。
看着她爹沉下来的脸,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默默翻了个白眼儿。
范秋娟无声的抹着泪,点了点头。
怪只怪她闺女命苦。
这事儿也赖不着亲家骂她闺女是个下不了蛋的。
翌日,范秋娟来方家接闺女,一进门就瞧见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羞涩的拿着个手绢儿,坐在堂屋里垂着头,旁边的媒婆跟方家老两口有说有聊的。
方树僵硬的从旁陪着笑脸儿。
桌上还摆着精致的茶点。
正是她舍不得吃,给大闺女带过来的蛋月烧和蜜饯。
方刘氏拿着块枣花酥,热情殷切的塞给满脸羞怯的姑娘。
“秀儿姑娘,别拘着,这枣花酥金贵好吃着呢,一两银子一包呐,现在这县城里都不好买了,这正宗味道的都买不着,你快尝尝。”
范秋娟一进门,堂屋里热络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僵着。
瞧着方树上门的丈母娘,媒婆眼里还有些发虚。
范秋娟愣了,“亲家,这位大嫂子跟姑娘是——”
亲家公方玉来浑浊的老眼飘虚闪躲,轻咳了一嗓子,不敢直视范秋娟,就揣着个手端坐着。
毕竟儿子儿媳还没散了,就把相看姑娘领进家门儿了,这事儿办的不地道,他也自知有点儿理亏。
亲家母方刘氏只是愣了一眼,下巴一抬,摆下一张老脸冷笑着挑明。
“这位呀,是我娘家刘家村那边儿的喜媒婆,这边坐着的姑娘,是秀儿姑娘,是来我老方家相看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