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日日活在被暴力的恐惧中,她想和离,明明只要长公主府给她撑起腰来,她就可以和离,脱离那虎狼之地,脱离苦海了。
可长公主叫她隐忍,张口闭口就是——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嫁进谁家都是一样的,作为女人,作为别人家儿媳,都是这么过来的,哪有动不动就喊和离的呀?待你熬成婆那日,也便出头了。”
“你可是作为我昭阳长公主的义女嫁入尚书府的,代表的是我长公主府的脸面,你若和离了,你让长公主府的脸面往哪里放?”
“况且那可是兵部尚书府啊,那不是普通人家呀,你可是维系着我们两家的纽扣啊,你不说帮着家族维系打点好关系,怎么反要和离?”
“舒舒,你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我长公主府绝不能与兵部尚书府撕破脸面,待尚书府过来接人,你便随其回去,日后莫要动不动就回娘家来,也莫要再说和离的混账话,我长公主府实在是丢不起这脸面。”
恐惧中,长公主府是她唯一的希望,她紧紧的抓住长公主府这根救命稻草。
“可是他会打死我的,只要我一回去,褚良序就会变本加厉的打死我的,义母,她真的会打死我呀!”
“只要您传个话,只要您开口说个护我的话,一定有用,您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被打死吧?”
她褪去衣裳,给长公主看那一身纵横交错的鞭挞伤痕,拿蜡油滴过的烫伤,拳头锤打的青紫淤伤,茶具碟碗割伤的伤口,肿胀的膝盖关节,扭曲的指关节……
长公主看在眼里,毫无怜惜,只有不耐烦。
“好了,夫妻之间打打闹闹那是正常的,床头打架床尾和,哪有不生矛盾的?怎的就你事多?”
“这毕竟是你们小夫妻之间的事情,我这个做长辈的也不好掺和,怎好拿身份压人?”
“毕竟过日子的是你,你总不能让我拿长公主的身份去替你过日子呀,传出去了,那岂不是该说我昭阳长公主仗势欺人了?”
戴望舒一双被打的乌青淤紫的眼,费力瞪大的望着云惊华。
没嫁进褚家门之前,跟自己要钱要物时,张口闭口一家人,可不是这个冷漠态度的。
求自己给钱救闵弘文那败家儿子的时候,张口闭口一家人,可不是这样的冷血啊。
如今,不是一家人了?
如果被欺负的是闵弘文,是闵纤羽,是闵纤凝。
这位长公主还能这么无动于衷,不疼不痒吗?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好一个昭阳长公主,好一个义母啊!”
闵纤羽轻视的目光扫过戴望舒体无完肤的身体,嫌恶的拿绢丝手帕掩着口鼻,颦眉蹙頞。
“戴姑娘,你如此阴阳怪气的笑是作甚?怪我母亲是做甚?”
“这明明是你自己处理不好夫妻之间的关系,学不会包容丈夫。”
“女人还是要柔软一些才会讨男人欢心,你日日跑回来告状,褚家公子自然生厌。”
闵纤凝更是跳脚冷嘲,指着戴望舒一顿讽刺唾骂。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本来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表亲身份,我母亲能给你安排这么一门好亲事,你就该感恩戴德了,你居然还敢怪我母亲?我母亲可不欠你的。”
“瞧瞧你那个鬼样子,褚良序不嫌弃你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