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看着他,脸颊慢慢热了起来。
她没想到,岑子岳竟然会为了她做到这一步。谁又愿意娶一个被人玷污的女子?她父亲甄自桅这么干过,那是因为甄自桅是个举国皆知的大英雄,他不介意这一点,不代表别人也不介意。
至少,三皇子是一定会介意,前世他虽然没有明说,可是总在话里话外,提醒甄玉她“出身烟花地”,不是个干净的女人,所以言行举止都必须更加在意,要随时以死维护自己的贞洁……如果今天这事儿放在三皇子身上,三皇子肯定不由分说,扔过来一条白绫,让她自行了断了。
幸亏,老天爷给了她重生的机会,让她遇到了岑子岳。
见她不吭声,岑子岳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低声道:“你没事就好,这几个月,我成日紧张兮兮的,都快落下疑心病了。派进花坞的两个探子都被阙离徵发觉,我又不敢把他逼得太紧。万一你要出了事,那我……”
他的话停下来,深邃的目光凝在甄玉的脸上。
甄玉的心,忽然没来由的一阵狂跳。
下一秒,岑子岳忽然飞快凑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算了不说了。”他,笑了笑,松开她,低声道,“太晚了,去睡吧。”
那晚,甄玉非常疲惫,但却怎么都睡不着,脑子比什么时候都更清醒。
她耳畔,始终回响着岑子岳的声音:“我要禀告皇上,娶你为妻……”
那时候,他是认真在说这句话,甄玉看得出来。
那一刻,男人的声音是如此坚定,就好像他要将自身化作一道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替她挡住外来一切侵害。
甄玉翻了个身,把滚烫的脸颊贴在冰冷的枕头上。
她还记得岑子岳落在她脸上的亲吻,他的嘴唇意外的很柔软,温和得令她心醉。
她没有和岑子岳说自己胸口的那枚蛊楔,不知为何,甄玉觉得,越是和这个人亲密无间,她就越是不能提这件事。
如果提了,她会感到非常非常难堪。
甄玉觉得,她宁可独守这个秘密,宁可让蛊楔一直这么压制着自己。
就在纷乱的梦境里,她迎来了获得自由的第一个黎明。
次日,素州都督高涯的夫人,前来拜见甄玉,
外界当然不知道景元帝和突厥人的交易,所以依然将她当成公主来尊敬。
这位高夫人显然很懂官场规矩,她带来了好几套昂贵的新衣,还有妆奁等物,因为昨天她已经得知,永泰公主是被阙离徵劫持,是颐亲王单枪匹马把她救回来的,公主逃出来得仓促,就连合脚的鞋都没有一双。
高夫人甚至殷勤地问甄玉,要不要她送两个使唤丫头来服侍,甄玉好言谢绝了,一旦和一方大员的妻子牵扯上关联,未来回京之后,恐怕更不好说了,这是甄玉的暗中考虑。
但是身边一个服侍的丫头都没有,这也不太像话。
岑子岳后来,干脆就找来了一个参将之妻,正是昨天找来小号军服的那个参将,他的妻子姓钱,此前一直随军跟在素州这儿。钱氏二十八、九岁,身形瘦小干练,为人稳重细致,话语不多,照顾甄玉却十分周到,有她和另一个婆子在,甄玉觉得这也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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