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岳的手,不由松开了。
甄玉听见,暗夜里,岑子岳发出一声苦笑。
“我知道你肯定会怪我,怪我这么久都没来救你。”他轻声道,“其中缘故,此刻无法详谈。我虽知你在这儿,但我不敢轻易行动,我是怕打草惊蛇,阙离徵此人诡计多端,若一击不中,他肯定会把你胁持去凉州……”
岑子岳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一旦你们出了大祁边境,西北大漠茫茫,真犹如鱼进大海,那我就更难找了。”
甄玉听他说到这儿,心中已经相信了大半。
岑子岳又赶紧道:“先不说这些,马匹就在外头,快跟我来。”
甄玉点点头,正要下床穿上鞋,黑灯瞎火却怎么都找不到她那双鞋。
“不要管鞋子了。”岑子岳干脆一把将她抱起来,“时间紧迫,就这么走吧!”
甄玉心中一慌,还没等开口,就已经被他抱出房间。
岑子岳抱着她,快步奔至门口,果然,月光之下,一匹骏马正悄悄停在那儿。
见主人出来,马儿轻轻跺了跺脚,却没出声可——可见是一匹训练有素的战马。
岑戬将甄玉抱上马,他从背后抱住甄玉。
“抓紧了!”他低声嘱咐道,“我知道你现在身上没力气,放心,有我抓着你,但你的手一定不能松开缰绳。”
甄玉依令抓住缰绳,心中却困惑不已:那些突厥人去了哪儿?
不光那两个看门的武士,四周围,甄玉也没看见那些服侍的下人们。
只见整座宅子黑洞洞的,没有灯火,也没有人声,难道说……阙离徵已经逃走了?!
岑子岳和甄玉骑着马,才刚刚走出十多步,忽然间,四下里燃起松脂火把!
十几个突厥武士,好似鬼魅般冒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的,正是优蓝太子阙离徵!
一见甄玉他们,阙离徵脸上露出笑容:“原来是颐亲王大驾光临,怎么不和小可打个招呼?”
岑子岳哼了一声:“我们正打算告辞,太子却拉出这么多人马来,又是想干什么呢?”
阙离徵摇摇头:“王爷这话说得不妥,公主这几个月在这儿,吃住一应都是小可照料,王爷就这么闯进来,二话不说带了人就走,这让小可情何以堪?”
岑子岳笑起来:“太子这几个月对永泰公主多有照顾,在下十分感激,不过梁园虽好,终非久留之地。她在此耽搁了数月,思念故土家人,如今也该家去了,还请太子让开一条道。”
阙离徵假作诧异:“谁说她思念故土了?她明明答应了我,要和我一块儿回凉州的!”
甄玉听得怒不可遏!
她忍不住冷笑道:“又在那儿自作多情了!王爷你别信他!我从来都没答应过这种事!”
岑子岳哈哈一笑:“我当然不会信他。傻子才会答应他那种事!”
阙离徵听甄玉这么说,马上换了一副哀戚的表情:“玉儿,昨日花好月圆夜,你才在我枕边答应要和我回凉州,怎么不到一天你就翻了脸?难道是你家男人在这儿,你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