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闹得沸反盈天。
因为那几个伙计根本就按不住宋小义,他的身体似乎膨胀得更大了,相比而言那几个伙计简直像是孱弱的蚂蚁。
后来还是唐掌柜又拿来几根麻绳,将宋小义的腿也给捆上,这才勉强将他安置进了马车里。
即便被塞进马车,宋小义还是骂骂咧咧个不停,没办法,冒牌货就只能让人找了块布,塞进了他的嘴里。
甄玉跟在随行的婆子丫头里面,只觉得荒谬又好笑,而且也深刻地意识到,未来自己回到正位上,究竟需要花多大的力气来修复自己的名誉。
紧赶慢赶,总算是回到了家里,冒牌货一脸黑气腾腾,眼睛像是要刺出火星子来!
宋小义虽然嘴被堵上了,身上也被捆着,但真是犟牛的性格,始终不肯服软,呜呜嚷嚷地还是骂个不停……
甄玉其实知道,冒牌货这次非常丢脸。
她本来就打心眼里瞧不起宋小义,是迫于自身维持这虚假面孔的需求,不得不向他低头。
然而现在,她却当着这么多京师名人的面,撕掉了自己“公主”的矜持,和这混蛋扭打成一团……
甄玉还真是很好奇,这次冒牌货要怎么对付宋小义:动手打他一顿吗?把他关进黑屋子软禁起来吗?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他送回相府,一扔了事?
可惜菱花的身份不够格,甄玉只能看着冒牌货像拖一头死猪一样,将呜呜哇哇的宋小义拖进屋里,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紧接着,屋里就传出乒铃乓啷砸东西的声音,伴随着女人声嘶力竭的叫骂声,还有男人发狠的大叫声……
仆从们顿时议论纷纷。
有小厮笑着说今儿个真是开了眼了,也有说从来没见过主子家的亲戚这么不上道的,就连从前那位沐姨娘,都没有出过这么大的丑。
管家老柴听不下去了,他低低呵斥了一声:“你们是皮痒痒了?主子家的事,轮得到你们几个说三道四?”
他这一发话,那几个丫头小厮都不敢吭声了,其中一个,臊眉耷眼道:“柴爷爷,这也怪不得我们呀,我在甄家七八年了,从服侍那位沐姨娘到服侍如今的公主,真是从来没见过这阵仗……”
“就是呀。咱们公主以前,明明那么得体大方,就连那些世家贵女见了,都自愧不如。”有个小丫头嘀咕道,“怎么最近突然就变成这样……”
“没错,公主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自从过了年之后,就像变了个人!”
“可不是!以前公主待下人最是和气,就算底下人做错了事,她也是恩威并施的,哪里像如今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是撵出去……”
“钱财上也变得计较起来,和奴才都一个厘一个厘地算计……真奇怪,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甄玉默默听着下人们发牢骚,她和站在角落里的饮翠对了个眼神。
解药,早就被饮翠给偷偷发了下去。
她没有像对那三个丫头那样交代前因后果,而只是将解药混在食物里,悄然发放了下去,以确保每一个都吃到。
可想而知,这些服了解药的下人们,思维上会发生何等的转变……然而,因为没有饮翠给他们剖析解惑,他们只能依靠自己的观察来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甄玉不确定他们有没有人猜到冒牌货是假的这件事,但现在看来,很明显,大家都感觉到了不对。比如就在今早上,厨房伺候早餐的婆子端上来一碗红枣梗米粥,这是甄玉一向偏好的早餐,但是冒牌货似乎不喜欢红枣。
当时她就很生气地把勺子一搁,厉声问道:“怎么上红枣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