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吃惊不小,但旋即,她就想起了另一个人说过的话。
就是那个模仿晏昉失败的阙离肇,他曾经亲口对甄玉说过,当初他考入太学是以第二名的高分,比第三名高出了很多很多。
而甄玉当时曾好奇地问他,第一名是谁。
阙离肇的脸色立即变得像狗屎一样难看,他说,第一名是个奴隶。
这么看来,甄自桅说的是真的,那个奴隶真是聪明得不得了!
“其实那奴隶是代替自己的小主子念书,因为这批突厥质子,几乎都和突厥王室有关联,一个个不是突厥王的弟弟,就是突厥王的侄子,这些贵族子弟平日在家懒散惯了,勤奋也只勤奋在骑马射箭上,对于念书一道,那简直是猫钻进了脏烟囱,两眼一抹黑,啥都不懂。”
甄玉被他这个比喻给逗乐了,但旋即她又想了想:“既然是如此出色的人才,那大祁这边肯定会视若珍宝——毕竟太学院一向秉持着有教无类的做法。”
甄自桅点头道:“虽然主子是个废物蛋,但难得这奴隶却聪颖过人。那突厥质子压根就不在乎奴隶顶着自己的名号去念书,甚至很高兴他替自己争了光,发榜当天,这突厥贵族用自己的靴子盛了一靴子酒,赏赐给了这个奴隶。”
甄玉皱眉:“这是奖赏还是侮辱?”
甄自桅冷笑道:“丫头,你别忘了,他是个奴隶,身为奴隶,主子就是给你狗屎你也得吃。当然了,到后面这奴隶又做出了一番惊天的大事,他这主子就远远不及,最终竟拜服在他的脚下……这是后话了。”
突厥奴隶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太学,引起了太学院师生们的惊叹,而很快他们就发现,这奴隶温和有礼,勤奋又大方,老于世故又不失其诚恳,可以说,性格各方面都是个极为优秀的人,颇受大家的欢迎。
更难得的是,虽身为奴隶,却生得一表人才,容貌俊逸,风度翩翩。
单看外貌和谈吐,他比他那个蠢猪一样顽劣的小主人,高到不知哪里去了。
一个才学出众,容貌俊秀,又知书达理聪明大方的青年,几乎不可能不得到一众老师们的喜爱。
其中最喜欢他的,就是当时大祁的太傅。
“不是你外公,是你外公的前任。”甄自桅瞥了甄玉一眼,又冷笑道,“不过他和你外公有一个相同点,他也有一个漂亮的女儿。”
两个青年一见钟情,爱意燃得火热,很快就私定了终身。然而与此同时,天意造化弄人,太傅之女被选入宫,凭着家世和绝色容貌,很快就获得了先帝的欢心,不到一年就封了贵妃,等级颇高。而那个时候,先帝在潜邸的结发妻子因病过世,后位虚悬,嫔妃中,论品行、等级、家世,谁也赶不上这位太傅之女。看起来,她做皇后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不知为何,甄自桅谈的全都是些几十年前的陈年往事,似乎是和他要说的主题,半点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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