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凌霄听见交易二字,冰冷的眼神终于起了变化。
他懒懒往椅背里一靠:“公主想谈什么样的交易?”
“我知道,三殿下有个彻夜难安的困扰,虽然不算是多么重大的事,可是它却让您每天晚上痛苦不已,无论您想什么办法、花多少钱请多少名医,都解决不了……”
甄玉说的,其实是岑凌霄的一个隐疾。
前世她在岑凌霄身边服侍了十年,深知岑凌霄深深受困于自己的头疼症。
这头疼症说来也奇怪,每天子夜时分,准时发作,发作起来头疼欲裂,眩晕无比,人必须平躺着一动不动,否则稍微起身活动就觉得天旋地转,继而呕吐到胆汁都呕出来……
更奇怪的是,岑凌霄的这种古怪的头疼症,持续不超过半个时辰,有时候短短一刻钟就结束了。而结束之后,整个人又和健康人无异,仿佛之前那像被斧头劈开脑袋的疼痛,压根就不存在。疼痛来得毫无缘故,走得也莫名其妙。
虽然持续时间不长,但是每天晚上这样疼,总不是个办法。岑凌霄为此,遍寻名医、修方问药无所不用其极,光是喝下的药就不知有多少缸了,可是却毫无效果。因此,每天一旦接近子时,岑凌霄的情绪都会坏到极点,暴躁狂劣,恨天骂地,府中上下谁也不敢接近他。
唯有甄玉这个他最信任的侍妾,大着胆子守在他身边,忍受他阴晴不定的脾气,和他一同熬过这艰难的时刻。
后来,一直到青谷子出现,写了个方子,用此药方配制出了一味名叫‘虿静丸’的药,岑凌霄的头疼症才得以缓解——并未彻底根除,只是不再像之前那样疼痛到叫人想死,而是弱化成一种隐隐的疼痛,让人勉强可以忍受。
即便如此,岑凌霄都对青谷子千恩万谢,甚至要拿出万两黄金来酬谢他。但是青谷子却婉拒了。他说,其实自己这方子并没有根除岑凌霄的头疾,只是略做缓解,因为“如果一旦根除,三殿下的命也就没了”。
青谷子没把话说得很明白,岑凌霄也没敢多问,他知道,这种化外仙人说话都只说一半,是“唯恐泄露天机,招来祸患”。
而前世青谷子留下的那张方子,甄玉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她可以肯定,岑凌霄依然在忍受头疼症的困扰,并且不顾一切想要解决这个问题。
果不其然,她一提这事,岑凌霄的脸上,竟然浮现出狰狞的神色!
“你是怎么知道的?!”
岑凌霄将此事瞒得十分紧,他不想让敌对阵营的人知道自己的这个弱点,更不想让天子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个难以根治的毛病。
甄玉面不改色:“三殿下说了,我是玄冥司的统领,都说玄冥司可以‘半夜片纸入宫门’、定人生死。您觉得这种事情能瞒得过我吗?”
“……”
甄玉索性半真半假地诈唬他:“殿下为了治病,花的银子海了去了,可有半点成效么?我记得皇上之前也曾问起过,怕是已经有多事之人,将您这头疾的困扰告诉了天子。知道您有如此顽疾,皇上还会将重要的任务交给您吗?”
这话一出,岑凌霄脸色变幻不定,良久,他哼了一声:“难道你有什么办法?”
“我知道三殿下的这种头疼症应该怎么治。”甄玉不卑不亢道,“虽不敢保证药到病除,但至少能将三殿下的头疼减轻七成。”
岑凌霄一听,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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