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蛊术强大神奇的影响下,阙离肇额角那坑坑洼洼的陈年伤疤消失了,变得平滑无比,仿佛从没伤过。他的左眼角下方,冒出一颗鲜红的泪痣,一开始细小得看不清,日之后,就成长为了清晰的圆痣,清晰得仿佛从胎里带出来的。
在所有的瑕疵都被修正过,一切都变得完美无缺之后,老国巫将阙离肇送到了突厥王的面前。
突厥王震惊无比地看着面前这个全然陌生的孩子,他忍不住轻声道:“阿肇,是你吗?”
“晏昉”咯咯笑起来,他用清晰的突厥语说:“大哥,是我呀!”
就连嗓音都变了!
突厥王惊讶地想,自己的阿肇弟弟是个天生的哑嗓子,还在婴儿时期,哭泣起来就是哑声哑气,有一下没一下的,上一代老突厥王还以为这孩子活不了,当时他皱着眉厌恶地说:“吵死了!赶紧把这小猫崽子扔掉!”
但突厥王没有遵从父亲的命令,他听到身边侍女的八卦之后,自己悄悄去了草丛里,把这个被丢弃的弟弟给捡了回来,亲自拿温热的羊奶喂他,因为阙离肇的生母只是个下贱的牧羊女,每天的任务就是给王后送上新鲜的羊奶,她连看一眼自己儿子的资格都没有。
可以说,阙离肇是在大哥的抚养下长大的,直到五岁才真正出现在上代突厥王的面前。突厥王听说嫡长子把那个丑巴巴的猫崽子捡回来,又养活了,也只嘿嘿一笑,并没有更多的表示,看来是全然无所谓的态度。
阙离肇的嗓子是自幼就嘶哑的,无论是大哭还是大叫,都带着明显的哑气,哪怕远远一听就能分辨出来。
然而面前这个长着中原人面容的阙离肇,嗓音却又清又亮,就像黄鹂鸟飞过草原上一望无际的蓝色天空。
突厥王一时间欣喜若狂,云禳那个老国巫对阙离肇的改造,可谓是天衣无缝!
成品既然完工,接下来,就得送到“市场”上去流通了。
临别的那天晚上,突厥王将幼弟叫到自己身边。
他将自己当初,是怎么在草丛里发现了襁褓中哭泣的他,又是怎么亲自取了热羊奶,用牛皮袋子一点点喂活了病弱的弟弟,还有后来教他挽弓骑马,这种种的过程,又给弟弟讲了一遍。
阙离肇明白,这不是大哥在向自己表功,炫耀养育之恩,而是希望他能记住,自己从小和他一同度过的这段时光,希望他记住兄弟之间的感情。
他一遍又一遍地和弟弟强调,他是突厥人,是突厥王族,是高傲的马背上的雄鹰,他千万不可忘记这一点。
“阿肇,你觉得中原那块地方好不好?”
阙离肇用力点头:“特别好!冬天没有白毛雪,夏天也没有雹子雨,庄稼长得比咱们的草还高,人和牲口都能吃得饱饱的,也不用四处流浪迁徙,比咱们的日子好过多了。”
突厥王笑起来,他用力摸了摸弟弟的头:“那咱们就把那块宝地抢过来,你说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