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一时哑然,虽然她真的不会介意,如果真心爱上了,脸上皮肤是什么颜色的又有什么要紧。然而像她这样豁达的女子,终究是少数,韦卿卿堂堂公侯小姐,姑妈是婉妃,爷爷是左相,嫁个男人脸上竟然长着猪皮,就算那是自小定亲的表哥,她心里会不介意吗?
“另外,换了猪皮之后,性情有可能会发生变化。”乌有之看着萧焱,“国公爷,您要做好准备。”
萧焱更吃惊:“换一块皮,仅此而已,还能把性子改了?”
“其实我也不知这其中缘故。”乌有之无奈道,“但是我做的几次尝试,都出现了这样奇妙的结果。”
曾经有个屠夫,被妻子送到乌有之这儿求救,屠夫是在烧燎猪毛的当口,不慎点燃了附近的稻草,导致了严重烧伤……屠户妻子听说有个神医到处寻找烧伤者,还说治疗不要钱,于是她推着宰猪的小独轮车,将濒死的丈夫送到乌有之的医馆。
这是乌有之第一次尝试在人身上“贴合”猪皮,也是他灵机一动,就地取材——毕竟对方是个屠夫,弄点猪崽什么的很容易。
屠夫顺利活了下来,又用各种药物,足足将养了小半年,才算恢复健康,虽然换过的皮肤存在色差,看起来有点怪,但人总算是活下来了。
屠户妻子自然对乌有之千恩万谢,毕竟她知道,光是后期那一大笔药钱,就不是他们这个贫苦的小家庭能够承担的,而乌有之一分钱都没收。
“只有一件事,非常奇怪。”屠夫妻子告诉乌有之,“自从当家的好起来以后,他就再也不敢杀猪了。”
乌有之吃了一惊:“不敢杀猪?为什么?”
“不知道,说是看见血就害怕,碰也不敢碰,拿着刀站在猪跟前半个时辰了,也下不去手。”屠户妻子苦笑道,“他都杀了小半辈子猪了,突然间不敢杀猪了……这往后,怕是只能转行干别的。”
屠户妻子说,丈夫不光不敢杀猪,包括杀鸡,杀狗,全都不敢了,胆子变得小到不行……明明在这之前,丈夫一直是个粗犷大胆的人,不管杀什么畜禽,从来不见他有丝毫的犹豫。
甄玉听得咋舌不已:“是因为他是杀猪的时候出事的,所以才不敢再动刀了?”
“我不知道。”乌有之诚实地摇摇头,“而且不光他一人,我一共做了十五次换猪皮的尝试,其中有七次失败,患者最终还是死了,但是成功活下来的那八个人,全都有不同程度的改变。”
有像屠户这样大胆变胆怯的,也有粗鲁无礼的衙役变得唯唯诺诺,更有莽撞的庄稼汉变得娇滴滴、娘里娘气,还有人,从原本的锱铢必较,变得豪阔大方——那是个老实又节俭的小地主,早餐能吃三文钱的小饼,绝不买五文钱的大饼。
然而,他在两条胳膊换成猪皮之后,突然就变得完全不在乎钱了,成日挥金如土,差点把万贯家财挥霍一空,自己上街要饭……
甄玉听得扶额不已,她一时哭笑不得:“就是说,压根没有规律可言?”
“毫无规律,而且我到现在也不知为什么患者会产生这种变化。”乌有之叹道,“难道说,是因为那块猪皮的影响?可猪就是猪,怎么会影响到人呢?”
这个问题,乌有之回答不了,但是他认为,必须将换皮的后果清楚地告诉萧焱。
萧焱吃惊地看看甄玉,又看看乌有之,他结结巴巴地说:“就……就是说,换了猪皮之后,我也会性情大变,变得谁都想不到?”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