嵌雪不由紧张地问:“这么说,那个沐万安也不是什么好人?姑娘您还让他住进家里来,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甄玉还没开口,流金却瞪了嵌雪一眼:“瞧你那点儿出息!这是将军府!是甄家,他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能翻起多大的浪!”
甄玉也点头:“不把狼引进来,怎么可能抓住背后的驱狼人?让狼一直在外头游荡,反而更不安全。这个沐万安,一看就有亡命之徒的气质,把他拿捏到眼皮子底下,才是上上策。”
嵌雪这才松了口气。
这憨憨的姑娘想了想,脸忽然有点红,她嘀咕着,小声说:“姑娘,我总觉得……总觉得沐姨娘和她这个侄儿,俩人之间有点儿怪怪的。难道是我想多了?”
流金和甄玉互相对视了一眼,俩人都笑起来。
嵌雪大睁着眼睛,她看着她们俩,忽然叫起来:“啊?!我又是最后一个猜到的?!原来我又是最后一名,苍天啊,我怎么这么笨啊!”
甄玉笑着安慰道:“嵌雪,你的聪明才智,本就不在这些地方,这些肮脏的事情,你不知道反而更好。”
嵌雪好奇地看着她:“可是,玉姑娘也是个小姑娘,为什么你就能看出来呢?”
甄玉但笑不语。
她前世在窑子里呆了五年,又和三皇子的那些姬妾们周旋了十年,哪里会不懂男人和女人的那点子事情呢?
其实当初一登门,甄玉一眼就看出,沐嘉莲早就不是处子身了。
然而这些细节,她是没法和一个未婚的丫鬟说清楚的,尤其嵌雪这方面偏偏迟钝得惊人,不像流金那么敏感。
唉,这可爱的傻丫头,最后究竟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她不禁又好奇又好笑。
梳洗打扮,又换好了衣服,甄玉这才姗姗来迟。
沐嘉莲一看见她出来,随即笑眯眯地推了侄儿一把:“公主来了,你还不拜见公主?”
沐万安纳头便拜:“之前不知是公主殿下,小生多有冒犯!”
甄玉慌忙抢步上前,双手扶起:“沐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快不要如此多礼!”
她今晚重新梳洗打扮过了,早就不是湖边落水后那狼狈仓惶的样子了。
只见甄玉一身珍珠色的薄绒夏衫,秀美的一张巴掌小脸,轻施粉黛,眉目含情嘴角含笑,一下子就把沐万安给看呆了!
直到他身后的沐嘉莲,轻轻按了一下他的肩膀,沐万安这才回过神,他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好在甄玉表现得十分客气,不仅没有责怪他的失态,反而笑着请他落座。
沐嘉莲这才笑吟吟道:“公主才来京师不多日子,恐怕还不知道我娘家的这些旧事。”
她说着,叹了口气:“我兄弟姊妹一共三人。我上头,有两个哥哥。大哥原本是襄阳侯世子,但他年轻时,与父母起了些龃龉,双方闹得很不愉快。我父亲又是个脾气特别倔强的人,索性去报请皇上,免去了我大哥的世子之位,甚至将他赶出了沐家……”
甄玉听到这里,轻轻啊了一声:“竟有这样的事?令尊好狠的心啊。”
“正是呢。从那之后,家父再也没有见过我大哥的面。”沐嘉莲说到这儿,神色也似有不忍,“我父亲过世,我二哥继承了爵位,我二哥那个人……心肠之硬,远胜家父!竟索性将我大哥并万安一家逐出了族谱!”
甄玉望向沐万安的目光充满了同情:“真是太过分了。这么说来,沐公子不是在襄阳侯府长大的?”